龙朔三年(663),诺曷钵与弘化公主率残部逃奔凉州后,禄东赞一向留住在吐谷浑故地,招安吐谷浑旧部,处理善后事宜。
至此,青藏高原大部处于吐蕃的操控下,再没有政权可与其抗衡。
就在禄东赞纵横捭阖期间,吐蕃王室也不是没想跟他比画一下。
662(龙朔二年),藏文史料《赞普列传》记载这样一个变故:
“域宋(禄东赞)年髦,由楼美岱类赞继任。不久,彼以心胸逆二见杀。这以后,东赞从头出任(大相)”。
这段只要三句话的记叙,写了一段血淋淋的权力轮回。
662年,禄东赞忽然以年迈为由离任,继任大相是楼美岱类赞。
新任大相还没坐稳方位,就因谋逆被杀。禄东赞复起,从头担任大相,又干了6年,直到颈部患病而死。
要知道,662年正是吐谷浑之战的相持期,禄东赞不光忙于督战,还曾奔赴象雄(阿里区域)搜集军资物品,以解战役之需。
哪里有半点“年髦”的痕迹?
此事极有可能是,吐蕃王室趁其长时间不在拉萨,而发起的异位手法。惋惜王室喜爱的接班人选,底子无法撼动噶尔宗族的根基。
等禄东赞缓过手来,新任大相便成了政治牺牲品,被人当机立断。
以禄东赞的权势,都没想过谋朝篡位,他人想篡位便是个冷笑话。
藏文史料《大事记年》记载:(666年),“大论东赞自吐谷浑境还,于悉立山沟颈部患痈疽”。
相同保存于敦煌的,另一本藏文史料《大事记年》里记载:兔年(高宗乾封二年,667),大论东赞薨于“日布”。
同年五月,唐将苏定方逝于陇右军中,网文所写“禄东赞与苏定方作战时死于军中”,乃是谣传。
二、能文能武的双子星
禄东赞逝世时,吐蕃赞普芒松芒赞至少已满18岁,要是依照其祖父的规范,亲政都5年多了。
可现在吐蕃王朝的巨细政事,底子没有他讲话的地步。
禄东赞却是死了,可他的五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尤其是长子赞悉若(噶尔·赞聂多布)和次子论钦陵(噶尔·钦陵赞卓)一文一武,早早都在老爸的训练下成了人杰。
《旧唐书·吐蕃传》:“禄东赞有子五人,赞悉若、钦陵、赞婆、悉多干、勃论。及东赞死,钦陵兄弟复专其国。”
尤其是次子论钦陵,确为吐蕃不世出的将才,纵横疆场三十年,未尝一败。
作为曾入学国子监的蕃夷留学生,论钦陵不光通晓汉语,还对经过“质子宿卫”的准则,了解唐军的运作方法。
因而他的出道之战,便在670年(咸亨元年)四月,出乎意料的率军穿越昆仑山入南疆,陷西域白州等十八州(羁縻州)。然后又联合于阗周边的突厥部落,攻陷了龟兹拔换城(故址在今新疆阿克苏)。
西域遽起的败局,逼得唐朝黯然免除龟兹(今新疆库车)、于阗(今新疆和田)、焉耆(今新疆焉耆)、疏勒(今新疆喀什)四镇,撤安西都护府回天山北麓的西州(今新疆吐鲁番交河城)。
然后在唐朝大举反击时,论钦陵又在青海草原,充沛发起吐蕃马队的机动才能。
先以二十万军,围歼唐将郭待封部(“待封军大北,还走,悉弃辎重”),再倾全国之力,以四十万大军攻击唐军主力,“仁贵退军大非川,吐蕃益兵四十万来战,王师大北。仁贵与吐蕃将论钦陵约和,乃得还。”(《旧唐书·薜仁贵传》)
大非川之战是唐开国以来,对外战役中的初次惨败。
吐蕃不光以此战,完全打碎了唐朝康复吐谷浑故地的决心,还凭此一击,在周边诸羌中奠定了与大唐平起平坐的霸主身份。
一起在占有青海草场后,吐蕃操控了东通陇右、北控河西、西向天山的十字路口,为之后的百年战役赢得了先机。
反观唐朝则因失掉吐谷浑,导致衔接关中与西域的河西走廊,丧失了战略缓冲区,将“全国之富莫过河陇”的膏贻之地,暴露在吐蕃戎行的刀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