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兴而辽天祚帝昏衰,两族仇恨日久,宋室若坐观成败,让北境的敌人彼此缠斗耗费,即可谋利。可是徽宗遵从童贯、蔡京等人的鼓动,联金抗辽。宣和元年(1119年)遣马政等使金,相约合力攻辽。次年,又遣赵良嗣使金,与金人约好,金攻辽中京,宋攻辽燕京,灭辽之后,宋只求回收五代石晋贿辽的故地,而将输辽的岁币,转输予金。约议既成,可是大宋战力乏弱,燕京反为金人攻下,随后宋廷只得以金钱交换燕京,力求以扯皮的交际辞令争夺利益,低劣的交际政策反而让金人摸透宋室的纸老虎气味,燕京及六州财富皆被金人席卷而去,留给宋的仅仅几座空城。
1123年,阿骨打死,弟吴乞买立,是为金太宗。攻宋提上了日程。
4.群臣相
本书进场人物很多,其间一大集体,便是北宋的文臣武将。身为臣子,他们要履践职责,他们的体现也是人道杂乱的多样化出现。
马扩因勇武而获得金人的尊重。赵良嗣的多财善贾尽管为北宋争夺到了燕京,却付出了极大的价值,这注定了他终身的悲惨剧。老将种师道戎马倥偬,无力回天,病逝于1126年。张孝存率太原民众死守孤城,联合自律,粮绝而城破。
降将张觉,这个不算起眼的人物,却被作者放在一处聚光灯下。张觉是辽国时期的平州节度使,叛辽投靠金,复叛金投宋,而宋在金的压力下,杀了张觉,递送首级。而张觉是被宋军之中最能交兵的常胜军统帅郭药师收留的,因而这一事情引起了郭药师和常胜军的不满。后郭药师投金。
李纲,汴京保卫战,时势造英雄。本书并未竭力描写李纲的英智,尽管他抵住了第一次围城,却无法再次发明神话,由于他手中无戎马,由于他也是一枚棋子,就算有好的战略、好的主张,皇帝听不进去,他便是无用的。
“战”和“守”,两派实力争辩,两种对敌概念。最怕犹豫不定、朝令夕改,而徽、钦二帝都犯了这个大错,既让臣子莫衷一是,军事进展抑止,也让金人轻视宋人的不诚信。这样的做法也寒了有作为的臣下的心,终究环绕皇帝周围的就只要一群小人。
六贼: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在1126年底暨之前先后伏法,尽管挽回了钦宗的一点威仪,然后有信奉的人心和有次序的官僚阶级现已没有了根基。越到后来,越是咄咄怪事,君不君,臣不臣,时令尽丧,奉承偷生。
5.钦宗冤
书中具体描写了钦宗继位的场景。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三,金军十万火急,徽宗慌急称病,太子被哄骗到大殿,然后被众臣强拉上位。一向生活在宫殿内院的这个年轻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他的帝王生计,并且有必要背负抢救国家命运的重担。
至靖康二年(1127)四月北宋亡,钦宗在位不过一年有余,但他接受的唾沫星子与他的父亲毫无轩轾。人们说他和他的父亲相同优柔寡断,重复无常,没有政治判别力。可是,公平而言,并没有时刻给他培育政治经历,大船已漏,掌舵的就成了罪人。这是宿命。
钦宗之失,在于用人和战略失误。他在位仅一年多,就走马灯式地换了二十六名执宰大臣。在汴京形势平缓的情况下,没有及时抓住机会,处理好宋金联系,也没有挑动金内部不同派系奋斗的才能,反而附耿南仲、排李纲,专主合议,后期信赖的几名大臣也都是怯于公战、勇于私斗,或许脑筋僵固愚笨不晓变通的老臣,该战时未战,该议和时未和,该逃时未逃,终至于让自己陷入绝境。若在正常形式,或能守成之主,亡国君王哪有人权?
李纲《梁溪全集》点评钦宗“忧勤恭俭”而“英明缺乏,不能分辩忠邪”,“为小人所惑,故卒误大事”。印证《汴京之围》钦宗所为,冤,也不冤。
6.宫娥恨
第十六章名为《战役中的女性》,读来特别味道难言。
男人之罪女性偿。汴梁的金银无法满意金人愿望,皇亲后妃公主宫女折价所得,居然抵得上缴黄金数的两倍半还多。正如作者所言,从这个意义上,汴梁城是女性们救下来的。
“幼富有兮厌绮罗裳,长入宫兮陪奉尊阳。今委顿兮流落异乡,嗟造化兮速死为强。昔居全国兮珠宫贝阙,今天草莽兮事何可说?屈身辱志兮恨何可雪,誓速归泉下兮此愁可绝!”听说这首宫词出自不胜侮辱投水而亡的钦宗朱后之手。北路高低,有女很多病故途中,亦有女很多抗暴自戕或被摧残,更多女子身如浮萍,曲折于威权的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