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史上的盗墓行为,有时也能够导致重要的文明发现。秦始皇焚书,真实发生灭绝性结果的是战国时期除秦之外各国史记的被毁,历代史学家对此痛心不已。但是西晋初年,这种丢失竟然出其不意地得到了些细小的补偿。信任考古不断有新发现,竹书、帛书不断面世,象银雀山、睡虎地等,史学家敞开的心态,必定能够还前史一个真面目。
宋明今本
历经安史之乱、五代十国,初释本、考正本逐渐散佚无存。宋代目录书,比如《崇文总目》﹑《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已不加著录。
元末明初乃至于明代中期,呈现了竹书编年刻本,其春秋战国部分以周王室编年记事,与初释本、考正本不同,是为今本竹书编年。清代学者钱大昕等人指斥其为伪书,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更揣度为明代嘉靖年间天一阁主人范钦伪作。
南宋初年,罗泌《路史·国名纪》戊注曾引《编年》桓王十二年事,已不必晋国编年,除多一字外,与今本全同,据此揣度今本最迟在南宋初年呈现。
清儒古本
清代学者热衷于训诂讲究,其间研讨竹书编年的甚多。
嘉庆年间,朱右曾编录竹书编年的佚文,加以考证,编成《汲冢编年存真》 ,是为古本竹书编年。 王国维在这个基础上,再辑成《古本竹书编年辑校》。
范祥雍进一步编成《古本竹书编年辑校订补》。
如今通行
1981年,方诗铭归纳有清以来朱、王、范三家著作,重加编次,广为蒐集,详尽考证,与王修龄等人编录成《古竹书编年辑证》,随书录入王国维《今本竹书编年疏证》,是如今较为齐备的簿本。
竹书编年的内容有与传统正史记载不同处,如"(殷)祖乙胜即位﹐是为中宗",与《史记殷本纪》等以中宗为太戊不同,但与甲骨文"中宗祖乙"的称谓却彻底相合,可见竹书编年的史料价值甚高。
《竹书编年》凡十三篇,叙说夏、商、西周和春秋、战国的前史,按年编次。周平王东迁后用晋国编年,三家分晋后用魏国编年,至"今王"二十年停止。《竹书编年》是我国春秋战国时期晋国、魏国史官所记之史书,是我国古代仅有留存的未经秦火的编年通史。它的前史价值和社会价值皆在古代经史之上。此书开篇是以君主编年为纲目,上下记载了89位帝王、1847年的前史。
四库概要
《竹书编年》·二卷(内府藏本)
案《晋书·束晳传》:晋太康二年,汲县人发魏襄王冢,得古书七十五篇。中有《竹书编年》十三篇。当代所行题沈约注,亦与《隋志》相符。顾炎武考证之学最为精核,所作《日知录》中,往往引认为据。然反覆推勘,似非汲冢原书。考平王东迁今后,惟载晋事;三家分晋今后,惟载魏事。是魏承晋史之明验。然晋灵公桃园之事,董狐所书,明见《左传》,孔子称赵盾为法受恶,足知未改史文。乃今本所载,仍以赵穿蔽狱,则非晋史之旧也。《束晳传》称《竹书》夏年多殷,益干启位,启杀之。今本皆无此文。又杜预注《左传》携王奸命句,引服虔说,认为伯服,《疏》并引束晳认为伯盘。今本乃有余臣之说。使《竹书》原有此文,不该二人皆未睹,则非束晳、杜预所见本也。郭璞注《穆皇帝传》,引《编年》七条。以今本核之,相同者三条。璞称《编年》当今在注中者三条。璞时不该先有注。且三条并为一条,文亦不属。其“穆皇帝见西王母,西王母止之曰:有乌 人”一条,今本无之。则非郭璞所见本也。《隋书·经籍志》曰:编年皆用夏正建寅之月为岁首。今本自入春秋今后,时月并与经同,全从周正,则非隋时所见本也。《水经注》引《竹书》七十六条,皆以晋国编年,如《春秋》之为鲁史。而此本晋国之年皆附周下。又所引“出公六年荀瑶成宅阳”,“梁惠王元年邺师邯郸,师次于平阳”,“魏襄王六年秦取我焦”及“齐师伐赵东鄙围中牟”诸条,今本皆无。其他年月亦多舛异,则非郦道元所见本也。《史通》引《竹书》“文王杀季历”,今本作“文丁”。又引《竹书》“郑桓公,厉王之子”,今本锡王子多父命居洛,在宣王二十二年。王子多父为郑公在幽王二年,皆不云厉王子,则非刘知几所见本也。《文选注》引《竹书》五条,今惟有“太甲杀伊尹”一条,则非李善所见本也。《开元占经》引《竹书》四条,今本皆无,则非瞿昙悉达所见本也。《史记索隐》引《竹书》晋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孙,是为敬公。今本作“出公薨”。又引秦与卫战岸门,惠王后元十一年会齐于平阿,十三年会齐于甄,齐桓公君母,齐宣王后,宋易成肝废君自立,楮里疾围蒲七条,今本皆无,则非司马贞所见本也。《谷梁传疏》引《竹书编年》周昭王胶舟之事,以驳《吕氏春秋》。今本但曰王陟,无胶舟事,则非杨士勋所见本也。《元丰九域志》引《竹书》阴司马败燕令郎翌于武垣一条,今本亦无,则非王存所见本也。《路史》引《竹书》周武王年五十四,辨武王非年九十三。今本乃作九十三。又注引《竹书》夏后不降六十九年,证《世纪》五十九年之异。今本乃亦作五十九。《路史》又引梁惠成八年雨骨于赤鞞,注又引夏桀末年社坼裂。今本并无。则非罗泌、罗苹所见本也。《战国策注》引《竹书》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今本无之。则非鲍彪所见本也。《广川书跋》引《竹书》秦穆公十一年取灵邱,今本无之,则非董逌所见本也。虽其他证以《竹书》往往相合。然允征称辰弗集于房,说命称旧学于甘盘,均出梅赜《古文尚书》。在西晋之后,不该先见《竹书》。岂亦明人钞合诸书认为之,如《十六国春秋》类欤。观其以春秋合夏正,断断为胡传盛行今后书也。《沈约注》外又有小字夹行之注,不知谁作。中“殷小庚”一条,称约案《史记》作太庚,则亦当为约说。考《元和郡县志》,魏武定七年始置海州,隋炀帝时始置卫县。而注舜在鸣条一条,称今海州。夏启十一年放武观一条,称今顿邱卫县。则非约语矣。又所注惟五帝三王最详,他皆寥寥。而五帝三王皆全钞《宋书·符瑞志》语。约不该既著於史,又不易一字移而为此本之注。然则此注亦依托耳。自明以来,撒播已久,姑录之以备一说。其伪则终不行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