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作为中国的一大发明,与国画的发展是分不开的。宣纸的性能极其敏感,在宣纸上作画,极敏感地记录了画家当时的心态痕迹,这种心态是通过笔墨留在宣纸上的轨迹,这是别的任何纸都不能代替的。表现在纸上的笔墨或飘逸,或俊秀,或清灵,或怒气冲天,或喜气洋洋。如古人说:怒气写竹,喜气写兰。这些心态也即是人性、人格、学养的再现。
大写意国画最见性灵,在宣纸上每一笔墨下去,便能迅即反映画家本人的才情与修为。这是西方绘画不能比拟的。
所谓霸悍并不是贬义,关键是要运用得好。虽霸悍,但没有燥性,收得住。不过,还是以冲淡、清和、恬静、没有火气为上,这是内敛。
野趣与野气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野趣是一种趣味,一种生趣。野气在某些方面讲并不一定是贬意词,它与泼辣相近;野趣与野气仅一字之差,但却有质的不同。
有人讲某人眼高手低,其实其人手不高,而眼光倒是低。眼光低必然带来手低,眼手是相辅相成的。
一个人的秉赋、悟性乃天成。这不仅是现在的科学术语中所说的“遗传基因”,还包括佛家所说的慧根,这都不是通过后天努力可以得到的。一个人只要有正常的思维,加上勤奋,不走弯路,是一定有所成的。致于是大成还是小成,要看机缘,大画家不是学成的。
人的聪明、悟性先天后天各一半。功夫通过后天的努力都可达到一定的水平,通过自己的努力,充实自己的天赋,是谓"天道酬勤"。
艺贵有极,到了极致,个性就出来了。作品只有给以人强烈的震撼,独特的感触,无尽的韵味,才为上乘。
一种风格的形成,不是仅看一幅画,而是纵观其人的多幅画中所体现出的学养、审美、技法等。
郑板桥有云:一笔瘦,二笔够,三笔凑,四笔救。其实这都是学养的深厚、画面的控制、构图的能力的综合表现。最见功夫。
有人认为字外功对字没有直接关系,这是错误的。字外功夫、 画外功夫,这些都是根据陆放翁训儿所讲:“子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诗不达诂,达即顺达,话即训诂之学。
诗所营造的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像考证文字那样详细清楚。字也是一样,王字、颜字、柳字等,这些都有一定的表象,但从中透出的一种美,即人格、学养、生活、阅历。这种美是一种深层次的美,不可用语言表达。譬如唐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书法大进,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对生活的领悟,这不是字外功夫是什么?学习如何做人,表面上与字不相干,但确实称得上是字外功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都是增长自己的学养,丰富自己的生活阅历。
用笔宜毛、宜辣、宜拙、宜凝重,忌飘浮。戏曲大师苟慧生说的“戏带三分生”极有见地,作画何尝不然。
昆曲格调高,法度严,不仅唱腔优美,而且形态也美。它的历史比京剧还早,与我们的国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表演含蓄,意境深邃。《游园惊梦》这出戏,把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相互爱慕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其情愫为古今中外人士所倾倒。通过经常地品味这些好的、高雅的戏曲,其实也是在增强自己的审美修养,这些都会潜移默化地溶进自己的绘画之中。
学习切忌死板,不管学什么,画什么,要灵活。程砚秋唱京戏,其唱腔念白很有个性。别人向他请教其中的窍门,程说:“行腔咬字,有如老猫叼小猫一样,要把握火候,要活。“唱戏如此,作画也如此。
大德不言小疵。大的方面好就好,有点小毛病也在所难免。看人如此,看画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