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描绘的是女子走路的姿势:只见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横塘的路途,词人一路目送她飘然远去,从一片芳尘之中寻找她的踪影。
(顾恺之《洛神赋》·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在词作开篇句中,贺铸化用了曹植《洛神赋》中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洛神那神光聚散、虚无缥缈的亦真亦幻的形象。
夸姣的事物转瞬即逝,这让他无限惆怅,词人柔肠寸断的想念之情流动于笔端,会聚成一行行如情书一般美丽而纠缠的语句。
词人思慕的女子,不只要仙子一般的姿容,更兼有尘世的性情,词人幻想她是一位正处在锦瑟华年的佳人,幽居独处在只要春天才肯光临的朱门深户。年年岁岁,只要时节才不会由于幽静而将她遗失。
这秀丽岁月可和谁共度?词人以反诘的口气抒发了心里的迷惘之情。词人幻想佳人的去向的情形,是在月下桥边花院里?仍是在有花窗的朱门大户?但却无从知道,所以感叹一声:只要春知处。词人以为只要春风才知道她的住处,这就非常含蓄地说出了他对对女子的思恋之情。
下片则承上片词意,写春日暮年佳人不来的闲愁。词人站立好久,直到夜幕降临,夜色笼罩了周围的景象,他才猛然醒觉,从幻想的国际回到实际。
这种若隐若现,似真还幻的形象,是那样的漫无目的,漫无边际;是那样的虚无缥缈,让人难以捉摸,只要那“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差堪比较。
后三句运用一系列的比方将笼统的、难以捉摸的爱情写得非常详细生动。这儿的优点不只是“梅子黄时雨”一句,由于词中的一问三答已组合成一个完好的、不可分割的全体意象,并且富于独创性。
古人描绘闲愁的名句许多,但这样奇妙地原因博喻的,还没有先例。贺铸构思奇妙,妙笔生花,用博喻的修辞手法将无形变有形,将笼统变为形象,将无法捕捉的形象变为能够触及的形象,显现了高明的艺术才调和艺术表现力。
这首词中的女子,词人或曾有惊鸿一瞥的相见,写了想念,却并没有刻骨的爱恋与纠缠,只是在这个女子身上寄予了幽居离索,不尽穷愁的相似佳人暮年的感伤,其间的内在与含义早已逾越了爱情自身。
她悄然呈现在让人难以察觉的情境下,神光乍现,罗袜生香,待词人刚计划领会她的夸姣风韵之时,她就悄然离去了,所以留给词人的是佳人远去,求而不得的迷惘与空无之感。
这又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离骚》中“宓妃”、“佚女”、“有虞之二姚”的形象,屈原用她们的形象来寄予自己关于抱负的寻求。假如连类作比,就能够看出贺铸关于凌波佳人的追慕,正是对高远抱负的寻求。
贺铸在《金陵留别僧讷》一诗中说:“荥阳道人方交际,谓我有言追屈《骚》。”由这首诗能够得知,无论是《离骚》的艺术境界仍是其间交融的屈原的抱负化品格精力,都是贺铸在为人与写作方面自觉追慕的高远寻求。
因此这类凌波女子的形象,与寻常爱情毫无半点相关,也与酒宴歌舞无关,她的形象是词人心志抱负的化身。从词人的视点来说,真实优异的诗人或许词人,都是具有广泛的实际关心与抱负襟抱的。
所以贺铸关于女人的描绘,决不会只是停留在女人外在形象的描绘上,而是有所寄予的,这也正是贺铸的词作时代性与艺术性的完美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