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家风与明清国运

2020-12-01 20:09:40 作者: 紫禁城家风与

康熙六十年,暮年的康熙皇帝询问心爱的小孙儿弘历:“你知道我们家姓氏‘爱新觉罗’是什么意思吗?”小弘历回答是金子的意思。康熙皇帝追问:“金子是世间最宝贵的物品吗?”弘历很严肃地回答:“人世间,仁义最为宝贵。”祖孙两人的对话,可证爱新觉罗家族汉化程度、对儒家仁政的接受,更可证爱新觉罗家风之正。

紫禁城两任主人家,朱明家族和爱新觉罗都嗜权,都独断,都希望江山万年。爱新觉罗家族更加务实理性,更加勤勉刻苦,更加注重生活,清代紫禁城运转得更顺畅更高效,清朝统治也比明朝更稳固更有韧性。

“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家有千金、父有高官,都不如传承一个良好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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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家族自诩“我朝乾纲独揽,政无旁落,实家法相承,世世敬守”,“至本朝阉寺,祇供洒扫之役,从不敢干与政事”,几乎没有夸张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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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作为帝国统治的核心群体,皇室家风与江山国运直接相关。家风正则国运兴。

清朝康熙年间入直南书房的高士奇,比较明清宫廷区域的变化:

明因金元之旧……皇城之中,即属大内,禁绝往来,唯亲信大臣,得赐游宴,故或记或诗,咸自诩为异数。亦有终身官侍,从未得一至者,闻人说苑西亭台宫殿,无异海外三山,缥缈恍惚,疑、信者半。我国家龙兴以来,务崇简朴,紫禁城外,尽给居人,所存宫殿苑囿,更不及明之三四。凡在昔时严肃禁密之地,担夫贩客皆得徘徊瞻眺于其下,有灵台灵沼之遗意焉。(《金鳌退食笔记·自序》)

明代北京的整个皇城都属于宫廷区域,称为“大内”,一般人不得随意踏入。官民言说西苑三海感觉犹如蓬莱仙山。清朝“大内”缩小到宫城以内,也就是紫禁城才是真正的“禁”区。紫禁城外的皇城区域,开放为八旗子弟居住地,允许贩夫走卒奔走其间。大体是如今北京东城区、西城区长安街以北的区域,在明代基本属于大内,到清朝才开放给官民居住。高士奇判断清代宫禁范围只有明代的十分之三四,大抵是符合史实的。

紫禁城是古代政治家国一体的范本。清朝紫禁城“国”的一面超越了“家”。明代紫禁城内的朝政机构只有内阁一个,清代则有十余个。即便是收发传递文书的奏事处,也置于朝臣管辖之下,属于朝政机构——这在明代由太监掌管的文书房大包大揽。即便是后寝区域,文武大臣、宫廷侍卫进出如常,长期逗留,清代后宫的“男女大防”不如明代那般严格僵化。

明朝皇帝召对官员局限在朝会和乾清宫,前者是泛泛之谈,后者参与者是内阁大学士等极少数人。此外还有“平台召对”。明代建极殿位置要比现存保和殿靠前,殿后有一座云台门,东西另有云台左门、云台右门。三门之前空地也称“平台”。皇帝常在此召对内阁宰辅、封疆大吏,称平台召对。明后期清早期,袁崇焕、吴三桂等都曾在平台应召,君臣议政。清朝反而没有这些召对的名目,因为皇帝咨询、君臣议政非常频繁。雍正皇帝每日接见的官员数以三四十计,上自军国大事下至州县琐碎,无不希求了然于胸。即便是后期道光、咸丰等非明守成之君,也是夙夜殚精竭虑,为朝政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