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接到奏报大怒,他没想到堂堂楚王大藩居然出了这样的丑闻,太祖血脉居然被外人混入,这让他这个大族长将来如何去见太祖,于是他下令严查。
消息传来,朱华奎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皇帝那里,虽然他坚信自己没问题但是架不住三人成虎,他知道自己仇人多,这件事不能扩大否则越描越黑,到时候真的都能变成假的,后果不堪设想,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成化年间,韩王系的汉阴王选择外姓冒充自己的子嗣,事发后参与人员都被处死,如果自己被打成假的,难逃一死,因此他积极活动,拿出大笔钱财打通关节,特别是走了首辅沈一贯的门路。
沈一贯收钱办事,自然要为朱华奎说话。于是沈一贯提出“宫闹暧昧”、“年月久远”、“事体重大”表示“亲王不当勘,但宜体访”。就是说这种事涉及皇室脸面,应该暗中调查。然后他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沈首辅的死对头东林党人以侍郎署礼部尚书事的郭正域看到机会为了打到沈一贯,坚持主张公开调查,理由是事关皇室血统,必须公开公正处理。
万历皇帝思考后决定采取郭正域的建议。
沈一贯自然之道郭正域的目标是自己于是他主动出击,将案件发往湖广,由湖广巡抚赵可怀和巡按御史吴楷、应朝卿一同调查。
这可苦了湖广官员了,当时又没有DNA技术,而且这件事都过了三十多年,相关人员都死的差不多了,怎么查?怎么才能证明朱华奎不是楚王的儿子?他们硬着头皮把楚王府相关人员挨个审讯一遍,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只有朱华趆的妻子王氏坚持朱华奎不是楚王之子。
但这个调查结果报到北京的时候,沈一贯和郭正域抛开案情开始了斗法。
沈一贯表示郭正域指示礼部故意“壅阏群议,不以实闻”,及只给皇帝看有利于自己的案情,并且之处郭正域是湖广人,和朱华奎有仇,因为其父被朱华奎殴打过故此勾结朱华趆,并且在朱华趆进京的时候,二人在其兄郭正位家家中策划如何“陷害宗藩”;而郭正域则反击沈一贯接受朱华奎贿赂,刻意玷污皇室血统。
万历皇帝没想到一个楚王的身世居然闹得整个朝廷不可开交,谁说都有理,而且朱华奎到底是不是老朱家人反倒没人理,因此倍加烦恼。而在民间有关朱华奎的身世也迅速传开,最后成了街谈巷议,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在经过长时间的纷争后,万历皇帝决定了解这件事,因为他实施到再不了结自己就无法下台了,老祖宗的脸就丢尽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朱华奎的身世一开始是小范围内传播,真假不得而知,但是现在被朱华趆检举,郭正域公开调查,弄得天下人尽皆知,人人都认为朱华奎不是朱元璋的后人,堂堂皇室居然被外人冒充,而且成了亲王,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皇室沦为笑柄,朱元璋的脸都被丢尽了。
其次,朱华奎继任楚王是自己批准的,如果坐实朱华奎是假的,那么自己也有责任,这不就是说自己有眼无珠,作为朱家大族长居然坐视外人冒充族人,玷污皇室血统。
因此现在为了皇室和自己的脸,不管朱华奎是真是假,他都认了,于是他下旨停职调查并且表示 “年远无据,仇口难凭,非假甚明”,公开承认朱华奎的皇室身份,并且永远也不准再调查这件事。对于惹出这件事的朱华趆和郭正域,他深恨至极。于是朱华趆夫妇以“夫讦妻谮,不足凭据”,诬告亲王的罪名废为庶人,禁锢于凤阳;对于附和他告状的的宗人囚禁的囚禁,罚俸的罚俸。郭正域虽然没有被公开处罚,但是被罢官回原籍听候调遣。
万历皇帝的圣断平息了朝堂纷争,但是却令楚藩宗人大失所望,他们原本希望这一次能搞垮朱华奎从而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朱华奎毫发无伤反而地位更加巩固。而朱华奎在“王者归来后”,对控告自己的宗室心怀怨恨,仗着自己楚王管理楚藩宗室的特权对这些宗室展开报复。于是忍无可忍的宗室最终爆发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冲破阻拦,打进了楚王府把楚王府抢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