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当代盗墓术:高度职业化,河南、陕西、山西已形成高危地区

2020-10-31 09:17:59 作者: 揭秘当代盗墓

这是一个规模齐整的盗墓链条:10个盗墓团伙成员中,有被称为“祖师爷”的姚玉忠。姚为盗墓团伙核心人物,浸淫于盗墓30多年的他,被称为“祖师爷”“关外第一高手”,自称会“看山”以及通过看风水星象来“锁定”盗墓地点。盗墓团队中,还有资深考古人员刘某、监守自盗的遗址抢救性挖掘技工邓某等4名公职人员,更多的是负责埋头刨挖的农民。

此外,拥有文物收藏证、经营文物店铺的出土文物贩子,给盗墓团伙“掌眼把脉”坐地收赃,使得盗墓团伙从盗掘地下文物,逐渐形成非法文物交易链条。据当时媒体报道,文物贩子李某经营着两家古玩店,他借着自己“喀左县文博协会会长”的身份从事非法文物交易,常常第一时间赶到盗掘现场坐地收赃。李某等文物贩子的存在,使得盗墓团伙盗挖到的文物出手速度非常快,文物出手的价格以数十万元居多,最高的是一个玉猪龙,价格高达320万元。“文物出手的速度不但快,还往往短时间内就被多次转手。”当时负责追赃办案的朝阳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刑侦大队民警蔡炳辉曾对媒体讲述,一个有双龙图案的金簪子,就被从阜新卖到了抚顺、又从抚顺卖到了太原。

2011年1月,陕西西安市公安局民警在一处盗洞口查获的作案工具。图/IC

在整个黑色利益链条中,不同角色往往对应着不同的获利,但风险并不对等。山西省公安厅打击文物犯罪临汾办案中心负责人韩智慧介绍,在整个盗墓作业中,“苦力”最辛苦,但所得最少,一般盗掘一座古墓只有几百元的报酬,墓里如果出“大货”,他们会分得多一些。这些人是整个黑色链条中最“廉价”的前端环节。然而,一旦被抓获,往往他们承担的刑事责任却是最重的。韩智慧介绍,在公诉阶段,这些“苦力”与盗墓的组织者承担的都是一个相同的罪名,即盗墓。按照量刑标准,挖一座古墓就要被判5年有期徒刑,而这些“苦力”往往就是冲着赚点“小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犯罪。

受访的警方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被盗掘的文物都是有专人进行销赃,这些文物贩卖者掌握着多条渠道,与一些收藏圈交往密切,甚至可以根据藏家的爱好,比如对青铜器或玉石器的特殊需求,进行“私人订制”式的“淘货”。

这些被盗掘的文物随着利益链条的加长,价值也呈几何式增长,越到末端暴利越大。淮南市寿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沈军,此前曾参与侦破一起针对淮南厉王刘长墓的盗掘案件。淮南厉王刘长是汉高祖刘邦少子,只活了24岁,其子为著名的淮南王刘安。该墓葬中有金缕玉衣,青铜器和玉器。沈军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其中两块玉,盗墓者第一次出手时开价是60万元,最后玉器被一个江浙商人以120万元价格买去,一直珍藏不愿出手。当公安机关追缴文物的时候,已经有人为这两块玉出价2000万元。

另据淮南市公安局相关人士介绍,淮南武王墩被盗的一对青铜老虎,在黑市第一手价格是2000万元,第二手过可能就上亿元。该墓被盗的虎座凤鸣鼓、编钟估价都以亿元计。

山西省资深专家李文(化名)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盗掘古墓葬对文物损害巨大,而一件文物往往和当地历史、文化联系紧密。以酒务头商墓为例,它填补了山西过去没有商文化认知的空白,而盗墓破坏了原本的历史信息。李文认为,文物并非是孤零零的器物,一座完整的墓葬,随葬的青铜器、玉器、陶器和金银器,可以帮助考古学者系统准确地研究当时的墓葬制度、礼仪制度以及社会、文化、生活等方方面面。

盗墓将原有的秩序都破坏了,考古学者们面对的都是一件件孤零零的文物,这给研究带来极大困难。

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朱凤瀚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山西曲沃附近的晋侯墓地就曾遭到疯狂盗掘,“好几座墓都被盗空了”,严重影响了考古资料的利用。

朱凤瀚解释,通过考古发掘的文物,它在墓葬里的位置是很准确的,文物之间的相互位置也是很明确。如商周到秦汉的一些大墓,它的位置有一个相互的规律。根据当时的礼制,文物的个数、价值,以及食器、酒器、水器,兵器、车马器等青铜器的组合和位置,都能给考古工作者以明确的历史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