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在某健身馆参加泰拳课程期间，泰拳课突然被换成散打课。齐先生还被要求和另一学员郝先生对摔，最后导致脚踝受伤住院治疗。协商无效后，齐先生将该健身馆和郝先生起诉至法院，要求他们赔偿6万余元损失。
本案于2021年5月8日、2021年6月17日在北京西城法院进行了公开审理。8月25日，北青-北京头条记者从北京西城法院获悉，经审理，法院判决被告健身馆赔偿原告齐先生28896.71元，驳回原告的其他诉讼请求。
毫无经验被要求对摔 学员受伤索赔6万余元
2020年1月3日，齐先生照常前往位于北京市西城区的某健身拳馆，参加泰拳课程。但到场地后，齐先生被告知，课程改为散打课，教练也相应改为教散打的王教练。起初，一切照常，但在课程最后，王教练突然要求齐先生和另一位学员郝先生进行对摔训练，直到摔倒其中一个为止。
“他说得很随意，就说你们俩摔一下，他自己就在收拾场地。”于是，毫无散打摔跤经验的齐先生和郝先生你搂着我，我搂着你，开始对摔。“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突然摔倒了。我的脚踝摔伤了，很疼，完全动不了。”之后，齐先生联系同事，送自己前往医院，并住院治疗。
在双方针对赔偿金额进行协商，无法达成一致后，齐先生将该健身馆、郝先生起诉至北京西城法院。
齐先生认为，健身馆未提前告知，突然更换课程并不合适。且教练在对摔前，未告知对摔的注意事项，对练过程中未做任何保护，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因此，其要求被告方共同承担医疗费、护理费等7项费用，共计62124.08元，并承担诉讼费。
法院判决健身馆方承担责任 “自甘风险”规则不适用本案
法院认为，被告郝先生作为学员，按照王教练的安排进行摔跤训练，现有证据不能证明其存在故意或严重犯规等过错行为，因认定其对原告的合理损失不承担责任。
关于健身馆方的责任认定，法院认为，原告齐先生与被告健身馆签署的责任免除条款，即将健身馆方的责任限定于存在故意或重大过失的情形，为无效条款。
对此，主审法官解释，“安全保障义务是培训机构的法定义务，适用过错责任原则，有过错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通过合同约定，将应承担法定责任限定于存在重大过失/故意的情形，根据<合同法>以及<消费者保护法>的相关规定，是无效的。”
其次，法院认为，健身馆作为专门的体育运动项目培训机构，对学员负有专业指导以及安全保障的义务。“作为专业的培训机构，掌握运动技巧、规则，首先应该教给学员如何规范地进行运动、运动的技巧、如何防范损伤等；其次，应该在实际操练时，随时指导，及时防范风险”。马维洪表示，在本案中，因被告健身馆方未能充分举证其尽到了专业指导、安全保障义务，其抗辩不被采纳。
而对于健身馆方提出的“齐先生自愿参加摔跤对练，应当自行承担相应受伤风险”的主张，法院也不予采纳。对此，马维洪解释道，“‘自甘风险’规则的抗辩主体应该是‘其他活动参加者’。本案中的健身馆方属于活动的组织者，根据<民法典>中‘自甘风险’规则的其他条款，活动组织者应该按照规定承担相应的安全保障义务，而不能以‘自甘风险’提出抗辩。”
此外，本案的特殊之处在于，伤害是发生于专门的体育运动培训中，学员因为未掌握运动技能，而报培训班进行训练，培训班的义务是进行培训、指导，这与日常的体育活动存在显著区别。基于这两个理由，法院认为本案不适用<民法典>“自甘风险”的规则。
对于参加体育培训的学员，法官建议学员在入会时，要谨慎对待与培训机构的协议内容，判断约定双方权利责任的条款是否合理、明确；此外，对抗性的体育运动培训，具有一定的受伤风险，在培训中建议学员及时与教练进行沟通，避免意外的发生。
最终，法院经审理判决健身馆方赔偿齐先生医疗费13044.51元、住院伙食补助费200元、营养费1600元、护理费6400元、误工费4652.2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3000元，合计28896.71元。
实习生 褚一帆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叶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