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个过程最大的收获在于,当你与偏见和成见博弈的时候,最终的结果是,你让自己努力地不仅以偏见和成见对待别人。
中青报·中青网:现在重庆成了影视剧的热门新地标,作为重庆籍导演,你怎么看这种趋势?
张一白:我是在重庆长大的,如果我们的创作者真的在那个城市生活,而不是把城市当成一个故事背景的话,会把这个城市拍出另一种感觉。比如我就觉得重庆应该拍那种浪漫的或市井的故事。重庆从历史到现在都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城市。
可能未来真正能拍出重庆的导演,还得是重庆本土或者在重庆生活过的导演,而不是把重庆当成一个猎奇的符号、一个“工具人”来拍。如果关于重庆,你只能提到犯罪题材的话,那就完了。一到黑色的就把重庆弄过去,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偷懒。
中青报·中青网:最早引起轰动的重庆电影应该是宁浩《疯狂的石头》。
张一白:他拍出了重庆那种戏谑的气质,那种混不吝的气质。我觉得《疯狂的石头》准确来说是一个喜剧,不是一个犯罪片,它写出了重庆就是一座小人物的城市。
我认为重庆既有火锅的麻辣、火爆,也有小面的温柔,这就是重庆两极的东西。你不能只有一种感觉,你看香港就既有警匪片,也有温柔的、温馨的、温和的、市井的一面,包括周星驰的喜剧。
中青报·中青网:你觉得《风犬少年的天空》是一个怎样气质的青春校园剧?在这个故事里你想写出哪些不一样的故事?
张一白:我还是很尊重剧本,因为我很喜欢编剧里则林的书,挺喜欢他那种又二又燃又暖的气质。我之前青春片拍得还是太正经、太过于抒情,所以我挺喜欢他那种有点沙雕的东西,挺有意思。
我有个朋友很多年没见,年龄其实跟我差不多,一天突然发微信给我,说他一直在追着看这部剧。我说你从来就不谈我的东西,今天怎么来了?他就说我“在戏谑和温情的后面偷偷捅着刀子”。
这么漫长的一部剧,我们就是要写出人的成长,而不能写一个好像很牛但一直不动的人设。当第一集开始的时候,你其实想不到最后的结果,这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重复一个什么甜宠的、白富美或者高富帅的人设,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我需要的是有一个过程,这个人到了结尾一定要成长,尤其是青春剧。
人都是要成长的,从无拘无束的少不谙事和没心没肺,如何变得有情有义,如何去承担生活接踵而至给你带来的问题、压力和打击,这就是我们的成长。我们谁不是呢?小的时候很二,觉得这世界什么都不行,后来你就得想,毕业之后还得结婚,还得成长,这个过程想的事情会很多。
人的一生不就是事情越来越多、越想越多?有什么时候轻快过吗?只有少年的时候能够轻松一点傻一点。关于《风犬少年的天空》,我想写的是从你无拘无束到要开始面对生活接踵而至的问题时的那一年,就是高三。高三那一年,你说想玩,可一毕业你想到你玩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你就得接受。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沈杰群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