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反家庭暴力妇女庇护所。人民网 杨乔摄
目前救助站的186张床位中,有8张专属于家暴受害人。一道铁门将三间房与其他救助空间隔开,入口处一块公告牌上写着“爱心港湾”。每个房间约十多平方米,窗户和走廊都装有安全栅栏。设有四张床的那间,可以和小孩同住,另两间除两张床外,还有储物柜和沙发。每张床边都有一个塑料脸盆,盆里是洗漱用品。洗漱和就餐空间则需与其他受助人员共用。
“我印象非常深刻,第一个来的是位带着孩子的女同志,穿着时髦,彬彬有礼。掀开衣服,身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负责庇护所工作的褚俊秀急忙为母女俩准备好生活用品,办理入住。第一次接触到受害人,她还有些吃惊,“夫妻二人都有十分体面的工作,丈夫在人前和她很恩爱,但关起门来就掐她、拧她。”
“原来家暴就在身边。”离褚俊秀最近的一例,就在救助站附近。有一天,一位女性被丈夫打得头破血流来到庇护所。她不愿意报警也不想入住,怕被家人知道,更怕影响孩子。褚俊秀只能联系受害人的朋友送她去医院包扎。
面对境遇千差万别的求助者,庇护所能提供什么?
“遭受家暴来到这里的人,身上带伤,心里也有伤。”褚俊秀发现,他们需要的不仅是一个住的地方和三餐吃食,“我们这里是一个缓冲剂,一个小小港湾,让受到伤害的妇女暂时脱离困境。我们可以倾听她的苦楚,给她一点建议,需要法律支持的转给法律援助中心。”
“褚老师,是不是找到你什么都可以解决?婚可以离掉,财产可以追回来,孩子可以要回来,以后就摆脱困境了?”2010年到2015年,庇护所平均每年有一百多人入住。褚俊秀的办公室常常坐满了人,其中也有男性,很多人对她和庇护所寄予厚望。
“我开玩笑说,你们太高看我了,我也是个普通人,走出去,施暴人也可能追着打我的。”褚俊秀直言,“家暴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靠一个小小的机构就能解决的。”
“遇冷”
实际上,褚俊秀口中时常“爆满”的避风港曾无人问津。庇护所挂牌后的半年多里,她一个受害人都没见到。“设施都齐了,工作制度也理好了,没有一个人来,很尴尬。我还怀疑,我们昆明是不是没有家暴的现象?”
庇护所工作流程。人民网 杨乔摄
2009年“三八”妇女节期间,不少媒体前去采访。“有报道说庇护所遇冷,也有的说有这样一个机构,可以为家暴受害人提供帮助。”报道陆续发出后,褚俊秀才接待了第一位受害人。
湖北省监利市公安局退休民警、蓝天下妇女儿童维权协会创始人万飞介绍,2016年,其团队与民政等部门合作,依托监利救助站成立了反家暴庇护所。“挂牌以来,只接待了4人。我们会评估受害人是否需要庇护,但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亲友家,经济条件特别不好、实在没有地方去的,才会选择庇护所。”
监利市反家庭暴力庇护所。受访者供图
公开报道中,反家暴庇护所常同“遇冷”“闲置”等词关联。根据全国妇联数据,2016年全国已有庇护场所2000余家,2015年为家庭暴力受害人提供庇护服务149人次。此后数据未见公开披露。
据《人民日报》2016年报道,针对不少地方庇护中心“求助多,入住少”的情况,全国妇联权益部有关负责人表示,有主客观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各级政府、社会各方对《反家庭暴力法》的认知,以及家暴庇护服务工作本身的探索、经验总结有一个过程;另一方面,一些受害人存在“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受害人在居住地多有亲人、朋友等社会资源,可以解决临时居住问题。
《反家庭暴力法》规定,县级或者设区的市级人民政府可以单独或者依托救助管理机构设立临时庇护场所,为家庭暴力受害人提供临时生活帮助。
怎样找到反家暴庇护所?入住又需要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