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驾崩后,其堂弟朱厚熜以嗣皇帝身份继承大统,不过朱厚熜刚登基不久便同大臣们闹起了矛盾,而矛盾的源头便是朱厚熜该认谁为父?
其实,早在朱厚熜入京之时,便同大臣们有了冲突,古代的礼仪非常地繁重复杂,明朝也不例外,比如京城的大明门就只有天子一人能走,当时朱厚熜达到京城后就坚持要从大明门入,但以首辅杨廷和为首的大臣们却坚持要朱厚熜从东安门入,此时的朱厚熜虽年仅十五,但他的头脑清醒的很:
假若是从东安门进,则说明他是以太子的身份继承皇位;但若是从大明门进,则说明他是以嗣皇帝的身份继承皇位的。二者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若是按前者,则代表朱厚熜承嗣孝宗这一支,毕竟他的生父此时并没做过皇帝,若是按后者,他就不用承嗣孝宗,自己的爹那就还是自己的爹。
而杨廷和这边也是一步都不退让,在他们看来,朱厚熜既然是接替孝宗这一支的皇位,那么他就要承嗣孝宗,所以,杨廷和这边也是据理力争,坚决不退让。
一个老倔头遇到一个小倔头,这样僵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最后还是武宗之母张太后出来调和,最后杨廷和选择了暂时妥协,小皇帝朱厚熜以胜利者的姿态得以入主京城。
主政不久后的朱厚熜又再次因为其生父的地位问题同以杨廷和为首的朝臣们产生了冲突,史上称之为“大礼仪之争”。
杨廷和既是首辅,对朱厚熜又有拥立之功,特别是在武宗死后,世宗入京之前,张太后为幕后人、杨廷和为幕前人,二人共同打理朝政,杨廷和一度是权倾朝野,朝中大部分人都是他的势力。所以就在杨廷和同朱厚熜之间“大礼仪之争”之时,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站在了杨廷和这边,当然也有例外。
他便是时任观政进士的张璁,此时的张璁根本不是杨廷和的对手,杨廷和此时担任内阁首辅,在朝堂上一手遮天,这时候向首辅叫板,无疑是断送自己的前程,果不其然,不久,张璁便被杨廷和找了个由头贬到了南京。但是到了南京之后,张璁仍不消停,仍然继续上疏抗议杨廷和的大礼仪主张。
张璁的站队,让朱厚熜很满意,嘉靖三年,势单力孤的朱厚熜诏张璁等入京,但张璁行至中都凤阳又被责令返回南京,其实这并不是朱厚熜反复无常,而是以杨廷和为首的大臣们从中作梗,在他们看来朱厚熜之所以还在同他们抗衡便是有这帮人的支持,因而把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撒到了这帮人身上,但他们不明白的是,自一开始同朱厚熜之争,就注定他们得不到当今皇帝的宠信,也注定不能在朝堂上长久生存下去,朱厚熜现在急需的是像张璁一样忠于自己的大臣。
其实我们现在来看,张璁的主张实则也是有理的,在张璁看来要讲求“孝”和“人情”,孝乃人之本性,只有礼顺人情,才能让天下也有秩序,现在看来,张璁的这番理论并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圣人制礼也要合乎人情。
张璁的这番话,朱厚熜很是受用,所以自一开始张璁就在朱厚熜心中留下了很好的优秀,这为他日后的升迁打下了基础。这场大礼仪之争自然是以朱厚熜的全胜而宣告结束,而杨廷和则因而大礼仪之争的失败而选择了求退归乡。而张璁曾因为站对队,被朱厚熜视为亲信,重点提拔。
其实早年的张璁过得并不顺心,会试七次落榜,好不容易第八次考过了,但因为武宗朱厚照要南征宁王,殿试没能如期举办,而自此一连串的事情,致使在朱厚照生前这场殿试一直没能举办,直拖到朱厚熜继位之后才补办,此时的张璁已年过半百,其心境可想而知,好在张璁审时度势,得到了重用。
其实学术界对于张璁协助朱厚熜大礼仪之争一事一直大加批评,其实就大礼仪之争本身来说就没有什么是对的做法,朱厚熜没有错、杨廷和没有错、张璁也没有错,前一个是孝父,后两个是忠君,只是一个忠的是孝宗,一个忠的是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