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也进军“美妆”?魏晋时期妇女为何如此钟情佛性美学?

2020-12-04 22:28:56 作者: 佛门也进军“

而额黄,它着重描画的位置——额头,正是整个人面部的“高光点”所在。现在的女孩子,在化妆的时候,也往往会用浅色的,或者带着细闪的粉轻轻扫过这个位置,让自己的五官看起来更立体。从这个角度来说,魏晋妇女的“额黄妆”,可以说是现代彩妆当之无愧的鼻祖了。

除了“额”这个与佛家造像息息相关的位置以外,魏晋妇女在化妆时,对“黄”这个颜色的选择,也与佛家审美旨趣里的“黄色崇拜”息息相关。黄色,或者说金色,在佛教的说法中,是一个代表吉祥、智慧的颜色,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

《长阿含经》在形容转轮圣王的时候,说佛陀有三十二相,这三十二相描述了四肢、身躯、面相等所有细节。后世在为佛陀造像的时候,往往将这三十二相作为最重要的参考标准,而其中的第十四相,就叫做“身金色相”。金色和黄色在佛门中,可以说是一个实打实的瑞相。而这种涂金敷黄、祈求祥瑞的传统,在佛教盛行之后,被虔诚的信众们继承了下来,体现到妇女的妆容上,就是“额黄”了。

二、”佛性美学“与魏晋妇女: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1.离经叛道的魏晋妇女

明白了额黄妆和佛性美学的关系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魏晋妇女会如此青睐佛教之中体现出来的审美趣味呢?这就要从魏晋女性“离经叛道”的思想观念说起了。

其实,从宏观的角度来讲,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魏晋时期本身,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时代。两汉以儒家思想治理天下,汉代的士大夫阶层,在诞生之初,就是儒家思想的产物。这些士大夫紧紧凝聚在帝王身边,一生的追求都是“治国平天下”。

然而,到了东汉末年,宦官弄权,外戚专政,士大夫们忠心耿耿的皇帝,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前程和安全,在鲜血淋漓的下,士大夫开始于皇帝离心离德,试图寻找一条新的出路。他们抛弃了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儒家思想,转而希望从道家思想和佛家思想中找到一个新的立足点。魏晋时期的“谈玄”之风,就是这么来的。

混乱的时代背景和儒释道三家理论彼此制衡的局面,让魏晋时期的社会始终没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管理标准,社会上推崇“适性自然”,讲究摆脱束缚、解放天性。受这种风气影响,魏晋时期的女子,也都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这一时期,不但除了如谢道韫一般才华气度不输男子的才女,甚至连天子的后妃,都可以因为对包办婚姻的不满,给自己的丈夫甩脸色看。

南朝的梁元帝萧绎,小时候因为生病,所以瞎了一只眼睛,他的妃子徐昭佩是梁朝侍中信武将军徐绲的女儿,家世煊赫,因为不满自己丈夫身有残疾,因此就不想侍寝,在萧绎过来的时候,只给半边脸画上了妆,讽刺皇帝的独眼好激怒他。这样离经叛道、胆大包天的妃嫔,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二、“男女平等”的佛性美学

魏晋时期盛行的佛教,是大乘佛教,讲究的是众生皆平等,男女无差别。对于个性十足的魏晋妇女而言,这种提升了女性的社会地位、拓宽了女性生活空间的理论,可以说是大大地取悦了她们。

佛教中,基于众生平等的思想,佛陀本身,往往是没有明确的性征的。三十二相中,佛陀本身的形象,在很多地方,就跟社会上对于女性的印象有很多重合之处,包括第六相“手足柔软相”、第十六相“皮肤润泽相”,都没有非常男性化的表达。

甚至佛教中的“菩萨”,在后来更是常常以女性的面貌为世人所熟知。因此,佛门的艺术创作和艺术理论,对魏晋时期的女性而言,无论是作为纾解天性的理论基础,还是作为自己的妆容参考,都具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魏晋妇女钟情于佛性美学,把佛陀瑞相融入自身的妆面当中,也就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