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家的这两天,于欢忙着祭祖、理发,应对找上门来的各路媒体。终于吃上顿团圆饭,家人想让他好好歇一歇,暂避了外界的拜访。
结束4年7个月零4天的服刑后,于欢重回母亲的公司,那里部分厂房和办公室被出租,其余空间经历多年的闲置,积满灰尘、遍布蛛丝。他暂时还无法彻底摆脱过去,夜里冷不丁醒来,以为还是在监狱。
“人还是需要向前看的。”但对于未来,于欢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可能想找院校学习、进修一两年,也可能暂时去大城市闯荡。面对媒体来访,他反复感谢党和国家,感谢网友的支持,劝诫大家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于欢重回母亲的公司。陈怡含摄
文 | 陈怡含
编辑 | 毛翊君
“有这个结果就行,能早一天是一天。”申请减刑时,于欢就感知到自己很快能回家了。
2016年,他刺死辱母者,因此被判无期徒刑,后改判有期徒刑5年。如今,获得减刑的于欢提前约5个月出狱。
结束4年7个月零4天的服刑后,他反复对着媒体,感谢党和国家,感谢网友的支持,劝诫大家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出狱见到苏银霞时,于欢在温暖的拥抱中,感觉到母亲的一些苍老。“人还是需要向前看的。”他计划过两天亲自下厨,给一家人做顿家常菜,菜谱还没想好,可能有自己拿手的清炖羊肉。
现在,他还没有一部完全属于自己的手机,也不太急迫拥有,想安静地在家多待一段时日。他还没仔细考虑自己的未来,脱离社会四五年,重新融入是眼前的大问题。家人商量过,重拾曾经的事业会是一个方向。
以下是殷清利律师与《极昼》的对话:
“他沉稳了很多”
极昼:在你看来,于欢出狱之后,跟从前相比有哪些变化?
殷清利:我在19号晚上,于欢出狱的第二天见到他。感觉他的状态调整得不错。以我的角度看,他的性格成熟、稳重了很多,原来比较内敛、不善言语。他的母亲、姐姐也觉得他长大了,吃饭的时候主动帮人倒水、夹菜,非常勤快。
他也提到,有时可能稍微休息一两个小时,冷不丁就会醒来,以为还是在监狱。
极昼:他会跟你谈起狱中生活吗?或者聊到这几年的精神状况?
殷清利:这两天,我们经常谈的还是案件的整个(过程),从最初极度的精神崩溃,到案件突然被高度关注,有了转机,后来自己和家人的案件相继尘埃落定,心情逐步放松,到他母亲的案件判完,每个人都开始等待回家。这种跌宕起伏,他经常说跟做梦一样。
有时他会主动讲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细节。比如他昨天第一次跟我们讲,一审判了无期徒刑以后,他整个人的状态是木讷的,当时在聊城中院开庭,结束以后他需要坐着警车、通过高速公路回看守所,那段高速公路上的广告牌,他一个个详细地看,因为感觉再看到会是20年以后,或者永远没有机会了。他现在都能讲出来,哪个地方有几个广告牌,大概什么广告内容,听得我很触动,他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昨天我们专门出去散散步,到他的高中校门口看了看,还去了清泉河畔。他说,有些地方和原来不一样了,原来公园只有河北沿有,河南沿还没有,现在河南沿绿化更好,高楼也起来了。
极昼:对于如何回归社会,于欢有做过更具体的考虑吗?
殷清利:他们一家主要还是等待于欢父亲明年5月底出来,全家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当然,他对信息化时代的适应也有一个过程。他个人现在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可能想为自己增加一些学习、进修的机会。因为他是高中毕业,没上过大学,现在联系的有一些大专院校,或者社会上的其他院校可以给他这个机会,再有一个两年左右的深造,会比现在直接去做生意,或者直接去做其他工作要好一些。也可能暂时去外地发展,去大城市闯荡几年,毕竟县城的环境相对小一点。
苏银霞公司的一角。陈怡含摄
“他现在认为代价很大”
极昼:你们上一次见面,他还是在狱中,具体是什么时候?他是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