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吃过饺子,带上妻儿、儿媳和孙儿回村里拜年,按辈分逐家给老一辈们磕完头,脚步情不自禁地来到老院门前。大年前侄儿已将门楼清扫一新,贴上了红红的春联。望着门上的铜锁,脚步机械地停了下来,但思绪却仍然翻腾着……
了解又生疏的老院,承载着多少关于春节的回忆。
记住儿时,每到大年初一,天还蒙蒙亮,伴着稀少的爆竹声,父兄们早早地起来祭神祭祖。灶神、财神、土地神、六合神和祖先牌位前都点上了香烛,献上了麻花、花馍等祭品。穿上母亲早早在炕头焐热的新棉衣,跑到宅院里,鞭炮声已响成一片,烤着旺旺的柏叶火,空气里处处弥漫着浓浓的硫磺、焚香、柏叶焚烧的混合滋味。母亲拉着我的小手,让我抱住宅院里粗大健壮的香椿树,嘴里一遍遍念道着:摇摇摇椿树,椿树椿树你别长,等儿长大你再长……
成年后,大年初一回家春节成了日子中的固定式,母亲包的饺子成了回忆深处定格的味蕾。
爸爸妈妈逝世后,每年回家春节,大哥都会提早把老院里里外外清扫洁净,贴上春联。大年初一把老院门早早开起,咱们都会在爸爸妈妈的牌位前焚香磕头,在爸爸妈妈住过的屋子里坐坐。
……
“上一年大爸做了膝盖骨置换手术,今年在太原春节。”儿子提示道。
噢,大哥手术后被侄儿接到太原调理,今年在太原春节。
妻子扯了扯我的衣袖,一家人朝着村口走去。
昂首仰视,一轮澎湃红日正挂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