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14个艺术家关进废弃医院一周……能玩得多野?

2021-04-12 22:41:30 作者: 把14个艺术

不过在医院这样的环境待久了,也难免让他有一些感触。张云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进来待一段时间。每天我在医院里,看着地铁站的人来来往往,感觉他们都很忙,每个人带着口罩,表情也差不多。那时候我总是呼喊他们,叫他们进来,可总没人理我。我想他们应该进来,什么都不用想,待着,看看树怎么发芽,看看土里有没有虫子,甚至可以反思一下疫情,就挺好”。

而在参与此次项目之前,孙宇就有过去医院考察和体验的经历。“有时我会在里面待一天,观察各种人,再去回顾现在所作的事情,会很自然地产生幻灭感。眼前的事真是我应该做的吗,我对得起这次生命吗?某种意义来说,我这次的作品或许会有点消极。死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在临近的过程,但我们不用去避讳,当做生命的一个过程,这样就能让痛苦慢慢消散。”

在来之前,对医院的生死语境有紧张感的还有张永基,但真正进入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医院变成一个很日常的空间,甚至是游乐场,这很有趣。我每天什么都不想,就想着怎么玩。没有包袱,没有创作的想法,布置都是玩的过程中留下痕迹。”

或许是玩得太过尽兴,7天对他来说甚至还太短了。“我们刚把兴奋劲消耗掉,开始变得有点无聊,进入日常时,项目就结束了。日常是我觉得最有价值去进行创作的时候,如果时间更长会有更多有趣的事发生。”

齐乐也是在医院玩耍得不亦乐乎的人之一。度过最初的紧张和恐惧,每一天对她都很难忘,不过这种难忘却很难用语言描述,她还需要等待时间的发酵。

艺术家孙宇作品“甜蜜的死亡”

作为参与本次项目的三位女性之一,目前央美研究生在读的七幺更多是当做自己以往工作的延伸。“从年初开始我就有一些作品是以身体介入公共空间的。在这里7天,我偶然发现二楼窗台的宽度与我的身高一致,我认为这是我的身体与这栋建筑之间最直接的关联。所以我就在开放日表演侧躺在这个窗台上睡觉。”

简单、随性的改造遍布整个医院空间。比如在消毒室,大鑫就在水槽里放了一些医院特有的金属器具,水滴激起多重微弱的声音,时间在这里显得更加具体可查。医院很多房间有钟表,废弃半年后都停了。长期从事建筑工作的大鑫说:“这次参与项目的其他人都是艺术家,大概只有我一个是上班族。所以我可能算是一个观察者,既在群体的内部又在外部,观察大家以居住和游戏对空间秩序、氛围的转变,是我最想做的事。”

此次项目年龄最小的参与者,今年尚不满19岁的肖迅,展现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躁动。在7天里,她几乎在医院每个角落都画上了涂鸦,其中不少与性有关,似乎要用自己的努力换来大家对涂鸦的正视。她甚至还在自己的衣服上也喷上的颜料,致敬Alexander McQueen在时装秀上即兴泼颜料的创举。

从左至右:大鑫、张永基、齐乐、王恩来

而与卢明的喧闹相对的,是孙一舟和梁浩带来的一组关乎声音、时间和空间,宁静的行为表演。所有参与者和观众聚集到一条狭窄的小道里,梁浩在一头轻轻拨弄吉他,孙一舟则在另一头将计时器放到每个人的耳边,令参与者忽远忽近地感受时间的声音,仿佛生命轻轻的流逝。结束了7天的复活,废弃的医院重新归于沉寂,而其中所留下的艺术痕迹,也静静等待时间或是拆迁队的抹去。

面对这些问题,戴莹觉得好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艺术家参与,这件事本身或许就是一件作品。

虽然过程中安排了两名摄影和监控记录了参与者的生活和创作,但后续如何呈现还在发酵和思索中,“有很多不确定,能走到哪一步,呈现怎样的结果有其自然而然的归宿”,戴莹透露,以后还会继续做这种非盈利项目,打破常规的白盒子空间,找更多更有趣的场域空间,让艺术家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