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到戏剧 作家阿来谈《尘埃落定》的经典复活之路

2021-04-13 23:53:53 作者: 从文学到戏剧

正是因为“舍不得放掉”阿来原著如此诗意美好的语言,所以曹路生在改编时有意保留了主人公傻子的大量内心独白,并以此贯穿剧本,这在18年前的话剧舞台上,是现代前卫的,甚至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对此,曹路生表示,“话剧的特色就是语言。在各种先锋派戏剧提出不同见解的当下,我依旧这么认为。这也是为什么曹禺、老舍的剧本可以流传下来、常演不衰的原因。”

不同于以往生活化的话剧,曹路生坚持用傻子的视角来叙述:“这种叙事方式是十分丰富的,里面的通道不止两个,还有三个四个五个,时而是自己的内心独白,时而是对话时的潜台词,时而是介入人际关系时的对话,时而是上帝视角的叙述,时而是对历史的描述,时而是富有哲理性的批判。”

当时曹路生阅读阿来小说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两个场景,第一个场景是开场时当舞台灯亮,傻子和卓玛正在进行着鱼水之欢,而汪波土司的部队正蓄势待发,一方面是说讲了傻子的信心,另一方面交代了复杂的背景。第二个出现的场景就是结尾——灵魂出窍,不同于《雷雨》这类戏剧作品“正思”和“反思”相结合,抽丝剥茧表达故事的艺术形式。用“凤头、猪肚、豹尾”的传统戏剧理念来说,这两个场景被曹路生认为是剧作中的重场戏,也是完成“一戏一格”戏剧创作的最大亮点,尤其是当最后一幕中,死去的傻子还在诉说,但却被困住的叙述方式,“是一个新的叙述方式”。

“只有话剧,才是最适合改编阿来的。唯有用傻子的叙述方式来构建这部作品,才能保持小说的精髓和内蕴其中的哲理和思想性。”曹路生表示“我们总说要解构原著,可是小说《尘埃落定》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解构他?我所做的,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看到阿来的诗意,阿来的精神内核。”

若要用一个词来概括阿来的艺术特色的话,应该“诗意”二字再恰当不过了。不仅仅是语言的诗意,更是精神世界的“诗意”。阿来表示,这源于汉藏不同民族的世界观、爱情观与生死观。

浙江文艺出版社常务副社长兼上海分社(KEY-可以文化)社长曹元勇在活动现场也盛赞曹路生的改编:“我看到了所有的诗意,所有的浪漫和所有的哲理,引发我无限的思考。”

谈经典复活:“让戏剧和文学一起做点事”

让出品人张力刚下定决心完成《尘埃落定》这个项目的原因是2020年影响全中国人的那场疫情。在疫情之前,九维文化成功运营的项目中90%为国外项目,如《巴黎圣母院》《摇滚莫扎特》《大河之舞》等项目的成功曾让张总和整个公司对于市场的前景和公司的发展极其看好。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国外项目被搁置,业务几乎全线停滞,这无疑对董事长张力刚来说是“当头一棒”。

在那个关口,他想到了《尘埃落定》“当时代迅速发展,’聪明人’依靠经验主义的判断已经全面失效,那么在快速的变化中,我们该何去何从?”他又重读了一边小说,“我希望这个故事能让所有迷茫的人有所启迪。”

从《白鹿原》到《平凡的世界》,从《巴黎圣母院》到《乱世佳人》,九维文化几年来完成了许多经典的“复活”。所谓“复活”,不是让“逝去的东西活过来,而是让文学从书里走出来。”为什么选择“文学经典”,张力刚表示,“近几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剧作家占了一半。而我们的剧作家,感觉离作家很远。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戏剧回归文学?或者说至少让剧作家可以跟文学家,并驾齐驱地去做一些事情?”

对于文学改编的生命力,张力刚表示:“它不会过时,至少能演十年。”而《尘埃落定》的另一位出品人、四川人民艺术剧院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罗鸿亮则表示:“隆隆的炮声是时代的礼炮,炸毁了土司的纸醉金迷。这一次的胜利,是道路的胜利、理论的胜利和制度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