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振伟:我个人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很严重。
关于公共艺术的丑陋形象问题, 我一直在强调公共艺术是城市的灵魂表现这一文化观,公共艺术家与艺术家不同,他肩负着营造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社会道德义务和责任。但是近几年我看到了很多城市新建的公共艺术作品,孤立在城市的许多角落,与周边的自然环境和建筑物主体脱节,完全没有形成一种唇齿相依的对应关系,甚至艺术家为了追求视觉上的感官刺激刻意将其丑化、低俗化,毫无公共道德的作品越来越多,这种现象的存在无疑对市民的审美教育会起到潜移默化的误导,这也是我坚决批判的。
曾振伟《五洲英才》地点:暨南大学新校区
关于原创作品的保护与杜绝抄袭,个人认为,我们的行政力量是不可或缺的,就是指政府保护原创著作权的政策和法律惩罚力度一定要大,绝对不能放纵抄袭者随意亵渎艺术家原创形态和艺术精神。就像前段时间备受关注的鸭兔事件、青海美协主席抄袭事件、上海也有过相关的公共艺术抄袭事件等等,都反映出在目前浮躁的社会风气下,如此这种公然无视原创,任意抄袭的行为,真的是令人不齿。
收藏周刊:您对上海和北京的公共艺术现状怎么看?
曾振伟:上海的公共艺术如果仅从作品的形态美学上看,好作品不少。但如果我们从公共文化意识的维度上来分析的话,好作品并没有。
曾振伟《悦汇儿》地点:广州悦汇城
但是北京作为中国的文化政治中心,述说历史的公共雕塑很棒,但能够承载得了展望北京当下与未来的现代艺术载体却很少。我去年在北京一艺术院校中做学术交流的时候跟院校内的一位学者交流,发现目前即便是在国内排名很高的艺术院校里,能很好地理解现代“形态学”的老师与学生却很少,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但这其实也是目前国内公共艺术观念的一个缩影,如果艺术创作者连形态学都不懂,作品又如何体现时代意识?
用新科技打破
静态观赏公共艺术的形式
收藏周刊:大家都看到近两年深圳的艺术生态发展也比较好,这方面深圳跟广州相比,您怎么看待?
曾振伟:城市公共艺术的文化构建层面,深圳的城市生态就不及广州的丰富了,就像我最近在广州创作了一件新的城市公共艺术《拥抱世界》,矗立在中信广场旁边新ICC大厦中央广场上,这是我首个利用“声光电”与观众互动的大型作品,或者说首次利用高科技手段和复杂结构相结合的一座城市公共艺术作品,每位观众都可以在这件作品上,按自己喜欢的场景故事来定制专属的灯光演绎,在交互中感知公共艺术背后的深层次文化意识。对比而言,深圳虽然会在挺多交互展览上呈现交互艺术,更多都是临时性的互动装置,但在广州的城市建设上都已经能支持艺术家把这种前沿交互的科技与艺术相结合,运用在城市永恒的大型公共艺术作品上,用新科技、新观念、新语言,打破过去观众静态观赏公共艺术的形式,让观者和作品形成一种有互动、有思想、有情感的碰撞,这应该就是城市文化形态的一种进步。这种战略高度与文化建设的规模便已经能证明广州这座城的远见。所以我们对广州公共艺术的发展是非常有信心的。
曾振伟《拥抱世界》
收藏周刊:面对现代化的建筑,您认为如何能更有效地创作出符合这个时代的公共艺术作品?
曾振伟:我们考虑在这样的空间里创作公共艺术的时候,首先就要知道或者揣摩出在周边建筑物所在区域里,能起到辐射能量的代表可以是什么?其次,再用艺术家个人所能积累的文化积淀与艺术理解进行文化表现摸索,这几者交集在一起绽放出的内容,就是公共艺术所能承载的文化,也是我们公共艺术家们必须要懂得的道理。很多人没搞清楚,公共艺术和自由艺术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甚至还有些在大学里从事艺术教育的学者都存在有认为公共艺术不是艺术的狭隘认知,把公共艺术的社会意识渺小化,以为把架上雕塑放大了就可以作为公共艺术,这完全是错误的想法。这也就导致有一些雕塑作者在创作作品的时候,在某些传统绘画意识的支配下,会刻意凸显女性的身体部位来吸引眼球,当它们矗立在公共场合时,它无形中诱发了民众一些低级趣味,俗气的遐想,这种摆在公共场合的艺术对民众进行消极引导以及低俗意识的诱发,是起到了污染公共意识的作用的,对这样的公共艺术我们应该要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