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大街在修路

文/孙树恒

夜是城池里最宁静的部分

楼宇巨型的LED屏炫丽

总让人在不经意中怀想一些旧时光

偶尔还能闻到空气里的烧烤味

以及点亮的花香

当我的视线从高处回落，在一盏盏朴实的路灯下

新华大街那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路上

依旧排满了工程机械，挖掘、搅拌和滚烫在同一个基础上相遇

一个个工人在路上，正低着头默默搬运黑夜，穿梭往来，

听不到喊号子，听不到调度呼叫。

看不到尘土飞扬，看不到油渣洒落，路上安静，不忍想起道路曾经心疼的一面

开膛破肚的路面，张着大嘴的陷阱，对着风尘中的枝桠

试图释解那些虚妄的拥堵里，一把扫帚它能领走这里的什么？

此时，唯有机械压在这无言的道路之上

数不尽的细节在地里涌动，看不见燃烧的火焰，听不到热气咝咝作响，无声的热量，庞大的机械在消了音中碾过厚沉沉的道路

犹如抛光器，从此一路平坦，宽阔的路，都拉成了一个平面

每一个人都应该为停住的机械和压好的路面，呆立片刻，向工人致敬。

停留的时候，一只昆虫，相互亲吻的恋人，以及路上的尘埃

路边灌木丛刚刚开的一朵花，干净，美丽，像打开的一本经书。

在此走过的人是幸福的，绕过它们，就绕过了障碍

在这个路口和下个路口之间，高处的红绿灯，像一口钟，被风不停地敲着

我和人们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意思是说——

“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年没有再挖路，就得了……”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