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女儿更专业权威的治疗,我们随后紧急转入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没想到的是,更坏的厄运还在后头呢。骨穿、腰穿等检查后,女儿被确诊为“混合型白血病”,医生说:“孩子不仅患有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还有髓系白血病的混合,这种情况治愈力……”
此时,我脑门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再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感觉天都塌了。悲伤过后,我考虑的并不是要花多少钱,而是孩子还能不能活命。在医生的劝慰下,我了解到白血病治疗不但花费巨大,还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无愧于心。
想到女儿那么可爱、聪慧、乖巧,最喜欢粘着我和妻子,我们决定竭尽全力救她。因为病情复杂、花费大,再加上手头储蓄有限,我随即返回老家果断将家里唯一的房子和车子低价出售了。因为着急用钱,最终28万买的房子22万低价卖了,13万买的车6万出售了。当时,我心想只要能救治好女儿,哪怕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在所不惜。
随后,医生为我女儿制定了先化疗再进行骨髓移植的治疗方案。11月18日,女儿开始了第一次化疗。然而,由于孩子太小和化疗药副作用的缘故,没多久就相继出现了无食欲、高烧、呕吐等症状,对此我和妻子吓得要死,以为孩子不行了,医生说这是孩子化疗后的正常反应。
而后不久,女儿全身又出现了浮肿,越来越没有精神和食欲,医生解释说这是化疗药刺激造成的,不用太担心。看到女儿一天比一天遭罪,我和妻子害怕得心惊胆战,生怕孩子有什么意外发生。第一个疗程结束后,医生说孩子继续进行第二个疗程的治疗。
此时,女儿的头发掉得越来越厉害了,我索性给孩子剃光了头发。妻子看到女儿小光头的样子忍不住哭了,我知道她心疼孩子,一不小心让才两岁的宝宝变成了电视剧中白血病儿童的样子,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作为一家之主,作为妻子和女儿的依靠,唯有佯装坚强地鼓励她们勇敢面对。
令人欣慰的是,女儿住院4个月虽花掉了20多万,但体内的癌细胞残留控制在了0.3%;非常不幸的是,一周后女儿体内的残留非但没有持续下降,反而反弹到了1.16%。对于白血病患者而言,体内的癌细胞残留反弹,意味着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12天后女儿体内的残留已高达16.5%。我和妻子都傻眼了,被吓得惊慌失措。医生建议我们保守治疗,但风险很大。经过和病友沟通,我们认为不能让女儿铤而走险,决定北上求医,给孩子更大的康复希望。
2021年3月3日,我们一家三口揣着向亲朋好友借来的18万元,连夜乘坐飞机来到北京,住进北京博仁医院。第二天,医生给我女儿制定了“Cart+骨髓移植”的治疗方案,大意是先通过Cart手术将孩子体内的残留癌细胞打下去,然后再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当我咨询医生康复概率是多少时,医生说挺高的。
为此,我喜出望外,更加坚定了倾尽所有也要为女儿治疗的决心。Cart治疗开始后,女儿又一次出现了恶心、呕吐、溃疡等症状,难受得茶不思饭不想,心疼得我和妻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陪她流眼泪。
4月1日,Cart治疗结束后,欣喜的是孩子的融合基因转阴了,癌症残留清零了,医生说治疗效果很好,孩子的病情也由混合型白血病转化成单纯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不幸的是,此时我们家又一次没钱了,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找亲朋好友借钱,但这次借到的钱很有限了。此时,医生告诉我们孩子可以进仓移植了。为此,我和妻子心急如焚。
令人感动的是,父母了解到我们的困境后,将每月4000元的退休工资打给我们3000元,只留下1000元当生活费;我岳父虽是低保户,但仍将家中仅有的几千元全部拿给了我们。即便如此,依然是杯水车薪。父母看我实在没办法后,非要卖掉他们唯一的房子给孙女治病,我断然拒绝了,我不想让父母老了连一个家都没有,否则我就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