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底,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接到市医保局移送线索,有多个医保账户存在异常配药行为,不符合正常用药需求。在这异常配药背后,究竟潜藏着怎样的风险隐患和犯罪行为?
医保诈骗行为,是将本用于给每一位纳税人治病的医保基金,通过配药套现,这种无本万利的诈骗模式,严重损害了群众切身利益。历经数月的缜密侦查,经侦总队十支队从600多个疑似医保诈骗的账户里,筛选出了70名重点可疑人物和两家诊所。
2021年4月14日,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牵头全市八家公安分局经侦部门,对涉嫌骗保的个人和医疗机构展开集中收网行动。按照部署,杨浦经侦食药环侦大队联合延吉派出所,负责对涉案的药犯和黄牛进行抓捕。
就在民警表明身份,刚进入嫌疑人陈某的房间时,他却夺门而逃了,但最终仍被民警控制住。民警经过现场搜查和取证后,发现了大量药物,正是这些医保药品,经过陈某和同伴们非法出售,产生暴利盈利。与陈某一同被抓获的,还有住在同一小区的嫌疑人药贩子黄某,他低价收取陈某等人的医保药品,再高价卖出。
在黄某的手机上,民警发现了不少关于药物交易的聊天记录。经过初步调查,陈某和黄某通过在诊所门口蹲守的方式,引导就诊人员通过医保卡开取药品,再以药价三至五成的价格回收,然后加价一到两成转卖给他们的下家。下家再层层加价,赚取差价。在这条环环相扣的医保诈骗产业链上,陈某黄某等药贩,并非最终的终端。他们的药,又去了哪里呢?
姜某是陈某的下家,他家中的药品,大多是中老年人常用的糖尿病、心脏病等慢性疾病药物,但面对民警姜某却坚称,这些药是家人和自己服用的。从姜某的住处,民警搜出了大量的药物,远超日常所需的服用剂量,在证据面前,姜某终于不再狡辩。
难以想象,这些寻常人家常用的医保药品,经过套现,竟然可以产生巨额利润。那么,这么多的医保药品,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在前期对可疑账户的研判中,民警发现,有两家民营诊所频繁开具药品处方,理疗项目也金额巨大。
民警调取了这两家诊所的公共视频。在海量的视频素材里,民警关注到了几个反常现象,有一名中年男子与工作人员十分熟识,每个月会多次持医保卡到诊所大量配取药物,仅今年一月就配了六次药。每次配药的时候,这名男子都会从兜里掏出一叠医保卡交给收银台,目测有数十张之多。
除了自己隔三差五的看病,此人还会定期带不同的人来诊所配药。最令民警关注的是,他每次配完药都没有把药取走,而是空手而回。
从熟门熟路配药的药贩子入手,民警揭开了一条内外勾结诈骗医保金的黑色利益链,除了利用医保基金配药牟利的药贩子之外,利益链的一端,还有个别明知故犯的诊所从业人员。经侦总队十支队迅速对涉案诊所的相关人员展开调查取证和抓捕工作。这家民营诊所是医保定点诊所,民警在病历、药库出入库明细中,发现了大量伪造的病历和诊疗记录。
费某是该诊所收银处的收银员,她承认,像视频中的药贩子又叫卡头,有好几个人,每个月他们定期过来配药时,都由她接待。统计完每个卡头”的金额后,费某会将表格移交给财务,从而计算分割销售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