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公刘建豳,历经九世,前后三百余年,周人已经发展成一个颇具实力的部落,人口繁衍,愈来愈多,山林中的猎物和田地里的出产已无法供养如此庞大的族群,再加之西边义渠戎国(今甘肃宁县境内)等部落的不断侵扰,此时身为一族首领的古公亶父,不得不派人再觅可堪定居的土地。
但是“古公亶父”这样的称谓是怎么来的呢?
清人崔述在《丰镐考信录》中辨析说:“周自公季以前,未有号为某公者;微独周,即夏、商他诸侯亦无之:何以大王乃独有号?”这是对亶父号“古公”的质疑。因为公刘、公非、公叔娄者,都是没有这种号的。所以,古者为昔,意思是说“古公亶父”就是“昔日的公亶父”。
但是《史记。周本纪》中却一再地说“古公亶父”或“古公”,这是为什么呢?有人认为司马迁这是误解了《诗经》中对亶父的描述。因为《诗经·大雅·文王之什·绵》中的章句都是四字,为了补足音节,所以才在“公亶父”之前加了一个“古”字
另外《穆天子传》有“大王亶父之始作西土”的记载,而此书是从战国魏襄王墓中出土的先秦时期的作品,可见那时并无“古公亶父”之类的称谓。
但是仍有人持有异见,认为“古公”之号其实得自地名,这个地方就是今之山西临汾,不过也有说是陕西沮水、漆水间的。
《水经·汾水注》有关于“古水”的记载,说它“出临汾县故城西黄阜下,东注于汾”;另外董佑诚也提过临汾故城外有一座“古山”。于是不少学者认为,这里的“古即古公亶父之古,本地名”。
当时亶父为豳公,武乙是商帝,中原各民族间的矛盾已进一步激化;亶父则积德行义,得了到民众的爱戴。但是薰育和戎狄时常进攻周族,想要夺取财物,亶父委曲求全,未免战祸,便给了他们。可是戎狄没有信义,一味豪夺,得寸进尺,又要周族的土地和人口。民众十分愤怒,都表示愿意听从亶父的命令抗击戎狄。古公却说:“民众拥立君主,是为了让君主为民众谋利。如今戎狄来攻,是为了我的土地和臣民,而臣民归我还是归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要为我而战,要杀死很多人的父子,我不忍心做。”
另据中国上古史演义记载,古公亶父的妻子便是戎人姜氏之女,姜羌一家,所以古公也不愿和戎人打仗;另外,战端一起,不免生灵涂炭,他不愿自己的族人因此而丧命,于是积极准备南迁。
《诗经·绵》说:“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意思就是亶父率领他的族人离开了豳地而向东南进发,翻越梁山后沿着沮水(今陕西韦河)西进,然后渡过漆水(今陕西横水河),最后来到岐山之下的周原。这个时候,当地附近的人都听说了亶父的仁德,于是多来依附他。
岐山县周公庙
周原其实包括今陕西省岐山、扶风两县的一部分,这里水源丰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很适合耕种与狩猎,而且还有岐山作为天然的屏障,抵御外敌,是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地方,周族在此繁衍生息,渐渐形成了一套发于宗族却又涵盖社会上达国家的祭祀系统。
但是随着族群日益的壮大,公亶父觉得周族要健康地发展下去,就必须以岐山为政治中心。于是他策划营建大规模的城郭室屋,“三月成城郭,三年成都”;同时建立了中央机构,设立了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等官职,并使之各司其职;之后则整顿部落组织,改革戎狄的原始陋俗,实行助耕制,积极发展农耕,正式立国号为“周”,建立了周诸侯国。《竹书纪年》有载:“武乙六年,邠迁岐周。命周公亶父,赐以岐邑”,可见周是得到了商王朝认可的。
其实看过甲骨文的或许知道,“周”字最初不带“口”。而只是在像“田”的四个方格里各有一点,象形地描述农耕之事。可见周人与农耕牢不可分的关系。另外根据考古发现,亶父时期的岐邑都城遗址为正方形,周长60里,规模宏大,无怪乎终西周一朝,都是当时极其重要的政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