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5月3日,郭沫若先生在《人民日报》发表整版专论文章《汉字改革和文字机械化》。文章提出:“应该大力压缩通用汉字的数量”,好些生僻字眼的地名,请把它们改换成同音的常用字。陕西带头改名,盩厔县改成周至县,郿县改成眉县,郃阳县改成合阳县,鄠县改成户县,雒南县改成洛南县,邠县改成彬县,鄜县改成富县,葭县改成佳县,沔县改成勉县,栒邑县改成旬邑县,洵阳县改成旬阳县,汧阳县改成千阳县,醴泉县改成礼泉县,商雒改名为商洛。简化汉字没有错,错在乱简滥简。六十年代陕西“改(县)名”,全国唯陕西典型,应与当时的领导和主管机关有直接关系,原因想必大家懂的。
对于改地名,有的人支持。因为文字存在的目的是传播,方便传播永远比恋古情怀重要多了,绝大多数老百姓是活在现实中的,恋古崇古情怀的人是少数,外地人几个能知道鄠鄖雒皺蠡鬲顚鞪等陕西发音?按照郭老的想法,当时中国的识字率不够普及而做出的适当修改。郭沐诺的建议是对的,有些古地名字不好写,读音含义也不一定有现代美,当然也有一些改名比较失败的县市。文字是让人读写用的,不是为了显得有文化的。仅仅只用作地名的字,越少越好。
易经有"简则易明",改成容易的字才是真正的有文化。就像李白的"床前明月光"一样,没有一个难认的字,但没人觉得这诗水平不高。汉赋一堆难认的字,能记得的有几篇?长安与西安一直就不是一个地方,古长安说的是长安城,而西安在元明时代改名而来,改的是京兆府(唐代叫法),原京兆府包含现在的西安、渭南、铜川、咸阳,长安与西安一直都是下级与上级关系,不存在改名这一说法。
在中国近代史上,改县名最多是中华民国时期,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到一九一三年,国民三年,国民政府,把帝制时期的州府,一律改为县。全国何之万千为县,陕西省一九四四年把中部县改为黄陵县。中国的地名绝大多数都改过名,大部分都改过很多次,不必对改名耿耿于怀,古代改地名,很多是因为避讳,比如启封避汉景帝刘启的讳改名开封,龙渊避唐高祖李渊的讳改名龙泉,还有就是庆祝变更年号,比如绍兴,相比避讳这种理由,最起码方便书写利于扫盲这样的理由更进步。
对于郭沫若改地名的事件,不支持的人也很多。那个时候群众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简化汉字有利于汉字的普及,但是传统文化的精华受到了损害,现在大家文化水平普遍提高了,为了传承弘扬传统文化,建议恢复。改得好认了,是不假,但从当地历史的文明传播与溯源来讲,遗患很大。比如我的故乡扶风,既好认又有韵味(按今意解)。古意则为:匡扶京师,以正风化。事实上,这名字是从官职而来。西汉时,为了更好管理京师所在的关中地区,设立的三个官职中有一个叫:右扶风。后就把这个官职管理的区域就被称为扶风。朝代几经更迭,但仍保留至今。扶风,在西周可是京畿之地,出土了很多西周青铜器。
汉字不是拼音文字,拼音文字可以更改比如把注音符号改为拼音符号,只要拼读正确就行。汉字是象形文字,象形文字以字形表达字象,以字象表示字义,字形改变必然导致字不达义。“醴”和“礼”字形不同,两字的字象表达出不同的意义,强制以“礼”代替“醴”反而断了文化的根基,对历史文化产生了误解。急功近利思想使得陕西省十几个优美的专属古地名被改得面目全非、毫无文化含义,从而失去了古地名原有的文字含义,人为的历史悲哀。最近陕西省眉县要去县建市,那就必须要改回原来的古地名郿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