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迸发,后世引以为傲,心驰神往的大唐盛世因而轰然崩坍……
资治通鉴称:“大众累世不识兵革,猝闻范阳兵起,远近震骇。”
因而安禄山如利刃破竹,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燕赵大地,而且在之后拔掉潼关,霸占长安,致使玄宗李隆基惶惑西行,完毕了旧日彪炳春秋的帝王生计。
尽管先后有郭子仪、李光弼等名将出来力挽狂澜,将叛军的气势狠狠限制了下去,但若想克复长安,却绝非易事,不得已之下,已登基为帝的肃宗李亨派出青鸟使,借来回纥戎马。
回纥人长于骑射,骁勇善战,他们一参加战场,叛军溃不成军,官军局势大好,克复山河成功在即。
李泌在此刻向肃宗提出主张:“现在应集结重兵,直捣叛军老巢范阳,叛军将士多为燕赵之士,家乡一失,叛军再无斗志,或屈服,或逃命,即便冥顽不灵者,也仅仅束手无策。”
肃宗却否决了这项至关重要的提议:“现在各路大军集结,应趁此战胜两京,岂能绕远路去攻击范阳?”
不久之后,肃宗顺畅克复两京,但大多叛军将士也顺畅回到了河北。
在尔后帝国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割据自立,画地克己,全部自专,赋税自享,简直成化外之邦,而且长于见风使舵,身份经常在唐臣与叛军间轮番转化,只需朝廷稍有懈怠,他们便攻城略地,掳掠人口,当朝廷派军征伐时,一见气势不对,又赶忙上表请降,重归大唐怀有。
假如肃宗其时能从久远的视点去考虑,安史之乱残留下来的乱局,也不至于贻害后世。
大唐后期,内忧外患,外有回纥、吐蕃时不时来那么两下子,内有宦官乱政,手控禁军,乃至对皇帝善行废立,再加上个成天庙堂对骂,口沫横飞的党争,帝国早已千疮百孔,还有国库,比镜子还能反光,有鉴于此,帝国想发起一场彻底完毕藩镇割据的战役,可谓是困难重重。
后期大部分皇帝,也压根没有什么雄心勃勃,只需割据藩镇别自动找事,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么,为何克复藩镇会如此困难?
河北诸藩本便是安禄山麾下的将士,自跟从安禄山反叛后,他们早已没有了效忠李唐的信仰,现在所做的全部,仅仅为了完结个人,与宗族利益的最大化,就如先秦时代,占据封地,宗族世袭,等候新的机遇,再如当年的安禄山、史思明相同,举兵南下,席卷华夏。
河北诸藩的各大节度使狼子野心,假如戎马满足,乃至有着攻入长安的决计,已然我这代人无法完结,便由后人来实行吧。
因而,每逢有节度使逝世,藩镇将士马上簇拥其子、其弟继位节度使之职,假如朝廷不容许,而且派兵征伐,他们必定会顽抗到底,一向打到朝廷容许停止。
不过其时河北诸藩遍地骄兵悍将,部将弑主的工作也层出不穷,但不管是谁坐上了节度使的方位,自立主意都是相同的。
换句话说,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国,只要个人宗族利益。
朝廷天然不会答应他们肆无忌惮,所以常常派兵征伐,用东拼西凑的赋税堪堪发起几场战役,但是一旦战局僵持不下,朝廷根本就耗不起,所以只能草草罢兵休战,宣告让各大藩镇节度使官复原职。
即便征伐成功,却难以限制住遍地骄兵悍将,更难以在短时间内教化庶民,你若跟河北将士喝酒他们必定愿意,但想给他们做思想工作,那是比登天还难,不出几年,又康复原貌,朝廷只能干瞪眼,现在不是怕朝廷征伐藩镇了,而是怕藩镇来找朝廷的麻烦了。
所以,当他们的宗族子弟继承节度使之职时。
“什么也别说了,马上派人快马传书,把节度使的职位赶忙给他们,一步都不行慢。”可知朝廷的痛苦,生怕割据藩镇找茬。
元和七年(812年),河北诸藩中的魏博镇留后田兴带领六州之地归顺朝廷,朝廷大喜,颁发他检校工部尚书、御史大夫、魏博节度使、封爵沂国公,并赐名弘正。
这是自安史之乱后,李唐社稷在河北获得的一场史无前例的成功,而这次成功彻底没有依仗兵甲,而是田弘正自愿归顺。说出来都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