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杂志:千载兰亭 百世典范

2020-12-23 09:40:51 作者: 《龙》杂志:

宋 米芾《褚遂良摹兰亭序跋赞》 1102年作 纵24厘米 横47厘米 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元代今后,《兰亭序》在书坛的方位不断提高,临习者和拓本保藏者不断添加。赵孟頫(一二五四~一三二二)终身研习二王书风不辍,特别对《兰亭序》的赏读研习贯穿其生命一直,所临《兰亭序》数以百计。其整天痴迷于《兰亭》,曾在一件《兰亭》拓本上题跋十三次甚至十六次者,其间即包含了对后世影响至深的精辟书学结论“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除赵孟頫外,俞和(一三〇七~一三八二)、康里夒夒等书家对《兰亭》亦有深化研习。

元 赵孟頫《临兰亭序卷》 纵27.4厘米,横102厘米,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元 俞和《临定武本兰亭卷》(1360年) 纵26.7厘米,横83.7厘米 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明代秉承元代余绪,对《兰亭序》尤为追慕。如,董其昌(一三五五~一六三六)称赞其“规矩为古今榜首,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小或大,顺手所如,皆人规律。” 有明一代,简直一切书法名家都临写过《兰亭序》。如,祝允明(一四六一~一五二七)书《兰亭》不下数本;文徵明(一四七〇~一五五九)晚年以临习兰亭为乐;董其昌终身亦未间断过对《兰亭》的临习,传世的临本有十余件。此外,陈献章(一四二八~一五〇〇)、文震孟(一五七四—一六三六)、韩道亨(生卒不详,活泼于万历年间)、王铎(一五九二~一六五二)、傅山(一六〇七~一六八四)、明末清初八大山人(一六二六~约一七〇五)等等亦都曾屡次临写《兰亭》。

元 赵孟頫《兰亭十三跋》“火烧本”现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明 文徵明《临书兰亭序》(1558年) 纵29.2 横120.5厘米 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明中期今后,私家刻帖昌盛,《兰亭序》刻入丛帖愈多,如文徵明《停云馆帖》、邢侗(一五五一—一六一二)《来禽馆帖》、董其昌《戏鸿堂帖》、王肯堂(约一五五二~一六三八)《郁冈斋帖》、冯铨(一五九六~一六七二)《快雪堂帖》等都刊刻有不同版别的《兰亭》,《兰亭》书法得到更广泛传达。清代帝王,康熙(一六五四~一七二二)、雍正(一六七八~一七五三)、乾隆(一七逐个~一七九九)均热爱书法。乾隆皇帝屡次临写《兰亭序》,还竭尽全力地网罗有关《兰亭序》和《兰亭诗》的各种善本、刻本、摹本、临本及历代名家的题跋刻本,又遴选八种名本摹勒于石柱上,名之“兰亭八柱”(现在北京故宫西侧中山公园内),并精拓若干份,分赐近臣。文人学者亦多临习。如钱泳临有《兰亭》百本以上,王文治临写《兰亭》三十载等。简言之,《兰亭序》其文其书为帝王所钟,文人所重,民间传扬,历代临仿、摹刻数不胜数,启示并滋养了这今后我国历代书家,其影响亦远及朝鲜、日本、东南亚诸国,甚至欧洲。能够说,书史中,没有任何一件书法作品如《兰亭序》一般具有如此深广之影响。

清 乾隆皇帝《临兰亭序册》) 纵7.4厘米,横5厘米 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二、《兰亭序》的重要传本

今日,咱们能够看到的《兰亭》传本甚多,而唐人与《兰亭》的年代较之后世更近,又曾亲睹原迹,故其时所摹搨、临仿之作与《兰亭》最为近似。传世的唐代《兰亭》摹本大体能够分为两个体系,其一为墨迹摹写本体系,另一为刻本体系。相较而言,刻本因为屡次传拓等原因在笔法、墨韵、行气等方面不如墨迹摹写本明晰。如元代奎章阁鉴书博士柯九思(一二九〇~一三四三)曾言:“当代学书者,但知守定武刻本之法,宁知茧纸龙跳虎卧之遗意哉?茧纸既不行复见,得见唐摹斯可矣。唐摹世亦艰得,得保兹卷,胜世传石刻多矣。当有精于赏鉴以吾言为然。” 本文所取为墨迹摹写本体系。现世所公论,摹搨本以传为唐代冯承素摹本为最善,临写本以传为褚遂良、虞世南的临本最佳。传为冯承素的摹本保藏历唐、宋、元、明而至清宫,撒播有绪。卷前后有“神龙”半印二方,宋末元初闻名鉴藏家郭天锡(一二二七~一三〇二)在该卷后后记中考证该印为唐中宗李显之印,故这今后亦称“神龙本”。“神龙”印现在尚存疑议,待另行专题考证。此卷本幅上并无冯承素押署,因卷后有明代大保藏家项元汴题记:“唐中宗朝冯承素奉勒摹晋右军将军王羲之兰亭禊帖”,遂名为冯承素摹本。此卷后纸有宋至明二十家题跋和观款,以及一百八十余方鉴藏印,从中可推知此卷宋高宗时秘藏于内府,宋理宗朝景定年间(一二六〇~一二六四)恩赐驸马都尉杨镇。宋元替换时为郭天锡访得并保藏。明初入内府,有洪武内府“司印”(全印为“仪式纪察司印”)半印。正统年间流出内府,为其时重臣杨士奇(一三六六~一四四四)庋藏。嘉靖时,为湖州闻名藏书家王济(一四七四~一五四〇)瑰宝,后又为项元汴以五百五十金之重价收入囊中。明末清初,经古董商陈定之手曲折流入季寓庸家。尔后归入清内府,乾隆时重装,刻入“兰亭八柱”,列第三,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明汪砢玉《珊瑚网》、吴其贞《书画记》,清卞永誉(一六五四~一七一二)《式古堂书画汇考》、顾复《平生壮丽》、吴升《大观录》、阮元《石渠漫笔》、《石渠宝笈·续编》等书均有著录。此本为双勾廓填结合临写而成,极忠于原迹,毫芒转机,纤微备尽:运笔游丝牵连均细细摹出,若干笔画中飞白、破锋、叉笔、贼毫,甚至涂改修正处,以及因原帖微损而有断笔处,亦依样摹出。而几无勾勒描画痕迹,天然生动,富有神彩。故向来评者以为最为挨近王羲之真迹。如,至元三十年(一二九三),郭天锡购得此卷,惊喜万分,评之:“字法秀逸,墨彩艳发,奇秀超绝,动心骇目。”并以为“此定是唐太宗朝供奉搨书人直弘文馆冯承素等奉圣旨于兰亭真迹上双钩所摹。……真迹入昭陵,搨本中择其绝肖似者秘之内府,此本乃是,余皆分赐皇太子、诸王。中宗是文皇帝孙,内殿所秘,信为最善本,宜切近真也。” 无怪乎明末古董商陈定曾以该本冒充真迹,高价售以其时吏部主事季庸寓。可见,此本确是“宜切近真”!恩师徐邦达先生曾将此本细节考之文献:“本帖点划种种特征,与米芾所论苏太简家第二本相同的,计有:‘长’字的捺笔,钩回笔锋,虽不曾直至起笔处,但确有一钩回带;‘蹔’字中的‘足’字,‘转笔贼毫随之,于斫笔处贼毫直出其间’(均见《书史》),彻底相同。”并与其他各本进行比对:“此外还有好多字具特异之点,与一般墨本、石本不同的,如‘暮’字中心‘日’字末划与长划中部兼并。‘兰’字‘门’字的右旁,显着看出笔丝彻底牵连……‘清流激湍’的‘激’字,中心原应是上‘白’下方,本帖确是如此未变。其它各本大都改成一个‘身’字,显系临仿或翻摹伪讹所造成的。‘和畅’的‘和’字,右口下方作二划成‘曰’样,相系其时草稿笔误,未予改正。其它各本,有的以意改成一粗划,大为丑恶,亦有意作一般的口字,或又作一斜点,或在口中加一点。……”并指出:“以上各种特征,我以为或许大都是保存原帖中的原样而仿摹下来,不能是随便胡造的,所以它有必定的‘存真’的长处,高于传世各种其它摹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