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之爱财,世人皆知,其敛财的手法也数不胜数。因其对金钱的贪婪无度,凤姐屡遭诟病。那么,凤姐到底有多爱财呢?
我们无妨先看看旁人对她的点评:
先看尤氏。那一次凤姐生日,贾母一时快乐,要学小家子凑份子给凤姐过生日,并将此事交与尤氏筹办。所以整个贾府从上到下,为了讨得贾母欢心,都出了钱。
明面上凤姐承应贾母,要替李纨出那十二两份子钱,背地里又跟尤氏赖掉。尤氏便当着平儿的面儿打趣凤姐,“我看着你主子这么详尽,弄这些钱那里使去!使不了,明儿带了棺材里使去”。
这话虽是打趣话,却也写出了尤氏心里的不满。凤姐的赖皮行为,尤氏既无法又恶感,只能用恶作剧的方式责备凤姐贪婪。此处脂批“此言不假,伏下后文短寿”。多么苍凉!由于对钱的执念,凤姐不论面子,反复无常,不吝在尤氏面前“丢人”。
另一面,她剥削赵姨娘、周姨娘时却毫不手软。尤氏心软骂她“没足厌”,责备她拉上两个“苦瓠子”不宽厚。她却毫无惭色,振振有词,一副无赖相。凤姐关于钱的贪欲,失了一个贵族少奶奶的面子,怨不得李纨骂她是“无赖泥腿贩子专会打细算盘分斤拨两”。
再听袭人的话:“莫非他还短钱使?何必操这个心。”
螃蟹宴完毕后,袭人私底下悄然问平儿为什么月钱迟发时,平儿因与袭人相交深沉,便将凤姐拿月钱放债的隐秘告知了袭人。袭人笑道:“拿着我们的钱,你们主子、奴才赚利钱。哄的我们呆呆的等着。”
袭人为人宽厚,并不喜论人长短,这一次因平儿以实情相告,她便也开着打趣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凤姐用世人的月钱放债,连袭人这样省劲的丫鬟心里也是不满的,其他婆子、丫鬟若知晓自己的月钱被克扣迟发的真实缘由,哪里有个不天怒人怨的呢?
就拿赵姨娘来说,她就跟马道婆说过这样的话:“了不起,了不起!提起这个主儿,这一分家私要不教他搬送了娘家去,我就不是个人!”固然,赵姨娘的话有点“着三不着两”,王熙凤天然是不行能将贾府的“家私”搬到娘家去,但是也从旁边面表现出凤姐对金钱的贪婪。
凤姐自己怎么说呢?她常对贾琏道:“把我王家的缝子扫一扫,够你贾家过一辈子了。”她动不动便要将自己的陪嫁品和王夫人的陪嫁品拿出来跟他人的比一比,以示显贵。尽管平儿在凤姐面前称贾琏是“钱到了油锅也要着手去抓”的人,但是我认为,这种话听听就好,由于凤姐与贾琏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姐极爱财,她又是怎样敛财的呢?
日常的手法便是放债。那回借了平儿之口对袭人道出实情:“这个月的月钱,我们奶奶早已支了,放给人使呢。等别处的利钱收了来,凑齐了才放呢。”“这几年拿着这一项银子,翻出有几百来了。他的公费月例又使不着,十两八两琐细攒了放出去,只他这梯己利钱,一年不到,上千的银子呢。”
平儿的话传达出一个信息:凤姐放的是高利贷。高利剥削在清代律例中虽有所制止,但是仍在私自变相进行。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凤姐放债天然不能出头露面。也是经过平儿之口,我们知道是凤姐的陪房亲信旺儿在替她经管。
以凤姐的性情来看,放债所得这“一年不到,上千的银子”不行能是用于贾府官中调度。凤姐管家不会只需神威不要实惠,这放账的所得便是管家中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了。
在弄权铁槛寺之前,这大约也是凤姐敛财的首要手法。贾府这座岌岌可危的大厦,到王熙凤的手里时已是外强内弱,所谓“外面不倒,内囊现已倾上来了”。作为贾府家务的管理者,凤姐手握重权,既要保护它正常工作,又要为了一己私益去挖它的墙角,自相矛盾中可鄙又可笑。
直到她在为秦可卿送葬期间“弄权铁槛寺”,她的敛财之道忽然打开了一个“新局面”。在老尼净虚的“激将”下,她冒用贾琏之名,勾通官府,贪污腐化,收了张财主家三千两银子,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致使这对青年男女殉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