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从未打过一天仗的殷浩率领着七万大军大举北伐,但是他却没能仿制桓温的奇观,丧师辱国,落花流水,难堪归朝,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桓温立立刻疏弹劾,殷浩所以被废为布衣。
为官七年,恰似梦一场,离开了那被他视若粪土的官场,重归山野的殷浩好像应该从头找回心里的平缓。
但是却没有。
丢了官的殷浩整天用手指在虚空中写着四个字:咄咄怪事。
有人说这是他由于北伐失利而愤激,有人说他是由于丢官而悔恨,龙马君认为都不是,咄咄怪事应该指的是一贯淡泊功利的殷浩自己居然也怀念起官场的富有来了。
外甥韩伯来看他,送行时,殷浩诵读起曹颜远的诗:
“富有别人合,贫贱亲属离。”
七年之前仍是山人的殷浩居然啜泣不已,潸然泪下。
不久,现已把握大权的桓温又想起了老友,计划让他出山担任尚书令,所以派人来送信问询,得到音讯的殷浩喜不自禁,当着青鸟使的面当即给桓温回信表明同意。
本应是一封极简略的信,殷浩却生怕由于措辞不当开罪了桓温而再次丢官,写好的信是摊开了又闭合,闭合了又摊开,重复了数十次,成果忙中出错,给桓温寄了封空白的信函。
桓温大失人望,殷浩也就失去了最终一次为官的时机。
闷闷不乐的殷浩不久就病逝了,这年是公元356年,间隔被放逐才曩昔不到两年,间隔出山也不过九年。
早年的殷浩应该真的是视官禄如粪土,仅仅一旦尝过了权利的味道,便再也淡定不了了,那些无人能敌的清谈功夫也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