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道德的一种解读

2020-12-12 03:13:25 作者: 儒家道德的一

马建红(法学博士)

追星大概是人类的一种天性,素日里在荧幕荧屏上活泼的明星,当某一天有时机见到真人时,人们必会赴现场见识一下,哪怕仅仅远远地瞄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也会成为日后的谈资。在学界也有追星的景象,仅仅与影视圈比较,规划气势都要宛转、低沉一些。比如当某个国外的学界大咖来访,若有时机和大咖来个密切触摸,合影留念是少不了的,若干年后拿出相片来晒一晒,权当是个自己在学界位置的证明。当然这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们的小心思。至于那些本便是学术大师或学界名人的人,他们与国外学者或名家的合影,则正可阐明其“朋友圈儿”的质量,由此还会在学术史上传为美谈。

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美国试验主义大师约翰·杜威、印度著名诗人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他们的访华就曾引发一连串的轰动效应,许多大学约请他们去开讲座、作陈述。他们当时留下的那些印象,也使咱们有幸一睹彼时人文社科学界之风云人物。学界在“星聚”的喧嚣往后,留影之外,还会给后学留下许多值得回忆或进一步考虑的论题。

拿泰戈尔来说,咱们或许对他和徐志摩、林徽因的合影更感兴趣,乃至乐意花更多的时刻和精力,去解读当时徐志摩和林徽因的联络,但是,在一些没有被人们捕捉到的接见会面中,沉积下来的论题却值得人们再三谈起。比方说,在泰戈尔1924年的我国之行中,就曾与梁漱溟先生有过一次沟通,这肯定算是大师级其他对谈。

梁漱溟先生在一篇谈《品德为人生艺术》的文章中,忆起与泰戈尔的一段说话,梁先生去的时分,泰戈尔正在和杨丙辰先生议论宗教问题,杨先生以为儒家为宗教,而泰戈尔则说不是。当徐志摩为泰戈尔介绍说梁漱溟是“孔子之徒”时,泰戈尔表明他很乐意听梁先生讲一讲儒家的道理。

梁先生附和泰戈尔的孔子儒家不是宗教的观念,但却不同意其所依据的道理。在泰戈尔看来,宗教是在人类生命的深处有其依据的,所以可以影响人。尤其是那些巨大的宗教,其根于人类生命者愈深不行拔,它的影响也就更大,空间上传播得很广,时刻上亦会传得很长远。但儒家却不是这样,由于“孔子在人伦的方面和人生的各项工作上,考究得很稳当周到,如父应慈,子应孝,朋友应有信义,以及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等等,如同一部法典,规则得很彻底。”但是这些稳当的、老成持重的规则,却难免离生命有些远,“要照顾到各方,要得乎其间;顾外则遗内,求中则离根。”基于此,泰戈尔断定儒家不算宗教。

梁漱溟先生对此的解说是,孔子所讲的道理却不尽在品德纲常中,伦常只不过是其间的一个面向罢了。孔子在《论语》中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一层一层的内容,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日子;他对弟子颜回“不迁怒,不贰过”的称誉,也都是说其个人自身的工作。不管自己为学仍是教人,孔子都将着重点放在自己身上,而无关乎品德纲常这些外面的“粗”的东西。别的,孔子也并不要求人们一定要老成持重,得乎其间,由于他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所谓狂者,志气很大,很豪宕,不管外面;而狷者清高,有所不为,对里边很仔细。狂狷的可取之处,“即在各自其生命真处发出来,没有什么唐塞姑息。”

其实,孔子最不快乐的是“乡愿”,便是那些“没有他自己生命的真力气,而在社会上五湖四海却都敷衍得很好,人家称他是好人”的人。孟子对此的解说最了解,“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符合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行与入尧舜之道也。”在外面体现得很稳当,内中却缺少真的人,还不如狂狷之士的好。这才是孔孟学派的真精力。经梁先生的一番解说之后,泰戈尔很快乐,“我长这么大没有听人说过儒家这道理,现在听梁先生的话心里才了解。”

说起传统文化与儒家的品德,人们总是将其与中规中矩、拘束、守规矩等联络在一起,殊不知那正是孔子所对立的乡愿,是“德之贼”呢!梁先生藉此加以解说,以为品德是生命的调和,是“生命调和中兴趣最深最永”的部分,由于“德者得也”,是有得于己,有以自得,无待于外面的其他条件。人生要过得有兴趣,没有兴趣,人就活不下去,“活且活不下去,况讲到品德乎?”所以“品德是生命的精彩,生命发光的当地,生命动听的当地,让人看着很爽快、很舒畅的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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