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关键词”能将林纾、陈衍、陈宝琛以及郑孝胥联系起来,大约“三坊七巷”是其中之一。
不管晚清政局与艺坛怎么风云变幻、波谲云诡,“三坊七巷”好像枢纽一般,将这些从榕城深巷中走出的名人联系到一同,在政坛上他们彼此牵系,在艺事上则相互影响,“三坊七巷”作为共同的坐标,嵌入他们的日子之中,而他们,也成果了三坊七巷深沉的人文见识。
/陈衍行书《游君山记》四条屏
131×23cm 约2.7平尺(单幅)
出书:《旧墨记》世纪学人的墨迹舆往事P27,国家图书出书社,2005年。
提及陈衍,更多的人会想到他的诗,他的《石遗室诗话》以及他所发起的“同光体”,但是除此之外,陈衍的书法好像他的“同光体”一般,给人以“别致”的感触。他的书法并不落其时民国书风之俗套,而显得俊丽而充满了骨力,他的用笔轻重清楚,粗重处按锋揉毫,细微处轻划细刻,涩笔处凝重,疾笔处秀挺,结体上粗细比照特别激烈,因而充满了美妙的韵律感和节奏感,令人耳目一新。
他写给张伯桢的《游君山记》便是这样一幅面貌明显的著作。张伯桢(号篁溪)是清末民初的不管学者、藏书家,亦善诗,陈衍为他写下的《游君山记》四条屏不仅仅是一幅书法,更是一篇赋有情味的散文,记叙了他旅游洞庭湖上的小岛君山的阅历,“空水充满”、“芳馨萧条”,给人以空濛清幽的体会,而陈衍的书法,也仿佛如洞庭湖上的浩渺清波,观之精力便为之一爽。
/郑孝胥行书节录《文心雕龙》
50×39.5cm 约1.8平尺
/郑孝胥行书节录《全唐文》
161.5×40.5cm 约5.9平尺
郑孝胥亦是“同光体”的执牛耳者,亦是这三老中争议最多者,陈衍更与其断交,但是不管其政治生计,单就书法而言,郑孝胥不可不谓之出色,他的书法适可而止地交融了碑与帖的特征,别出心裁,意态细长,洒脱布衣之交。
他曾说自己书法“字之疏密肥瘦,随其意态以成其妙“沙孟海点评为“有精悍之色,又松秀之趣,活象他的诗,于冲夷之中,带有激宕之气。”不管是节录《全唐文》,仍是节录《文心雕龙》,其行笔都收放自如,丝毫无侷促谨慎之态,字与字之间顾盼神飞,气味古拙而格式大气,皆是佳作。
/陈宝琛朱伯卢治家格言书法四条屏
130.5×30.5cm 约4平尺(单幅)
出书:《我国古今书法选》P94,河南美术出书社,1985年。
陈宝琛与郑孝胥同为“帝师”——郑孝胥之所以成为“帝师”,原出于陈宝琛的引荐——其风评远在郑孝胥之上。终身阅历同治、光绪、宣统三朝,身为溥仪“帝师”的陈宝琛,书名显赫,被时人称为“伯潜体”,后人更是称其“书法直追汉唐,国内之士,以得片纸只字为荣”,他的书风别出心裁,以精严为主,取法欧柳又融入唐碑,稳健端严的一起又秀腴高雅,别出心裁。
不管是“帝师”身份仍是书法造就,都令陈宝琛的书法深受追捧,时至今日仍是如此,如《朱伯卢治家格言》这样大尺幅的书法四条屏在陈宝琛留存至今的书法中并不多见,其神味安祥端严,颇可深品。
/陈宝琛行书节录古文
129×30.5cm 约3.5平尺
而林纾,则是全然游离于政坛之外的人物,他专心于艺坛的推进,绘画、翻译、诗词无所不能,而绘画之中,又以画柳最为超绝。《竹间续话》云:“林琴南先生画,世重其山水,不知鹌鹑与柳,亦先生之能事,故自称补柳翁。”
林纾笔下的杨柳,枝叶稠密,意境却格外疏朗,余味悠长。《西湖春泛图》中,堤岸两头杨柳依依,映着渺渺湖水和依依远山,“越山清绝,泛湖光中夜,翛然孤引。一片小巧惊骤冷,月底杨花吹鬓”的神韵油但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