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山”,顾名思义,打的是风景名胜的招牌,充分挖掘城市的旅游资源。一改成名的张家界、九寨沟、都江堰、武夷山,全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成功典范。
至于傍大款,指的是争取贴上知名招牌。这是三大法宝里,最冒险的招数了。
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远在东方群山峻岭之中的和平之地“香格里拉”,成为了穷游爱好者趋之若鹜的文艺圣地。
只不过,文艺青年们在前往香格里拉打卡的同时,又有多少人知道,在2001年之前,这片故土原来的名字叫做中甸。而远在四川省的稻城县,也争着认自己才是“香格里拉”。
但又有谁真正在乎呢?城市改名,只要走红,就是胜利。
名至,能否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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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同一种改名套路,放在不同的城市,效果也有着天壤之别。眼看张家界靠着“吃山”一路走红,原来想借着“黄山”火一把的徽州,却只能自食其果。
1988年4月,徽州地区正式改名为黄山市之后,争议随之而来:人们要求黄山市复名徽州。
当时,作家李辉就在《可惜从此无徽州》的文章中不无感慨地写道,“徽州,不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地理概念,而是已经成为世人瞩目的区域性文化的一个经典之作”。
但令人遗憾的是,“徽州作为地名从此再无踪影。历史悠久的徽州,被一座山一口吃掉”。
在近千年的发展历程中,粉墙青瓦、木刻砖雕的徽派建筑成为了我国南方建筑式样的典型代表之一。
“无徽不城镇”、“徽商遍天下”道尽了徽商的昔日风光,这里还有徽剧、徽墨、徽学等,“安徽”二字也取自安庆之“安”和徽州之“徽”。
更可惜的是,徽州更名成黄山市,并没有让黄山成为更多人的向往之地。
比起那些吟诵着“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却已在地图上找不到徽州的人更尴尬的是,外地游客也无法接受更名这件事。
那些奔着黄山而去的游客,在“黄山市”下车之后却是一脸懵逼,来到黄山市却不见黄山。因为黄山市市府所在地屯溪,离风景名胜地黄山还有79公里的距离。
虽然城市易名,“吃山”是一项关键法宝,但拿着距离自己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山水来命名,这操作恐怕太溜了。黄山市、黄山区、黄山统统用一个名字,混乱无比,导致很多外地游客跑了很多冤枉路,体验极差。
交通部门怕引起纠纷,只好在列车或航班到达地点“黄山”后括注“屯溪”,比不改还麻烦。
这是丢失文化传承之外,黄山市更名后的又一尴尬所在。原本想去黄山的游客, “被骗”走了一趟黄山市,自然要对景区体验大打折扣。
再加上黄山市成立之后,将山上(黄山风景区)和山下(小黄山市)一分为二,分制领导,各自为政,到头来两败俱伤。黄山旅游业也因此下滑,上山游客由1986年160万人次猛降到1999年119万人次。
种种迹象结果,都让人看不明白,黄山的改名,到底改对了什么?
反观美国与加拿大交界处的的布法罗市。虽为游客前往尼亚加拉瀑布区必经的交通中转站,但布法罗并没有一味地更名贴合尼亚加拉瀑布,而是将瀑布脚下的小镇更名为“尼亚加拉瀑布城”。
布法罗市既保留了城市名称的固定性和延续性,游客去往瀑布区也不至于乱了手脚,辨认不清。
相比较而言,上世纪90年代靠“吃山”改名成功的张家界市,算是给城市更名做出了极好的表率,每一步都堪称城市更名的指南。
城市到底应不应该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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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界,原名大庸市。在更名之前,这座城市就如“大庸”这个名字一样,平庸无奇。这个当时连一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的小县城,曾被笑称“抽一根烟就可走遍县城”。
但人们不知道大庸,却不代表不知道张家界。张家界以中国第一国家森林公园的美誉,早已享誉全球,闻名遐迩。这也是大庸吃定“张家界”这张王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