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封市东北两公里的铁牛村,竖着一座镇河铁犀。这是明朝河南巡抚于谦为镇降黄河洪灾而建。铁犀面河而卧,表达了人民根除河患的强烈愿望。
而在当地群众眼里,黄河河道修防工才是真正的镇河铁犀。
自古以来,黄河之险在于“腰”,河南开封恰好就在这腰眼上。历史上,开封因水而兴,也饱受黄河水患。对新中国成立前的开封而言,黄河可谓“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让黄河造福百姓,不让它如脱缰野马祸害百姓,这是开封人的心愿。
在黄河下游开封段两岸大堤上,黄河河道修防工常年驻守,今年38岁的张飞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黄三代”。保黄河安澜,成为一代又一代人努力奋斗的目标。
黄河河道修防工在工作 本文图片均为开封市委宣传部 图
黄河大堤就是他的“办公桌”
“干我们这一行,必定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11月30日,在大堤上忙活的张飞,显得有些疲惫,鞋上粘着草屑和泥浆,“咱边走边聊吧,大堤就是我的’办公桌’”。
就是这样,哪怕任务再繁重枯燥,不管刮风下雨、烈日酷暑、天寒地冻,张飞始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围着自己的“办公桌”转。
虽然现在是冬季,仍然容不得丝毫马虎——
经过汛期大流量的洪水冲刷,黄河大堤的坝、垛、护岸,需要在流量较小的冬季进行修复和加固,备石料的工作也要在这一时期进行。作为开封黄河水利水电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张飞率领公司员工常年在黄河大堤进行防汛值班、险情抢护、水毁修复。
在汛期,每一天都是对张飞和所有抢险队员的考验。今年六七月份,黄河正值主汛期,其暴虐的一面展露出来。6月30日,黄河38号坝刚刚经受了5520立方米/秒的当年最大洪峰,7月1日流量稍有下降,但落水阶段更易出现险情,当时,河水已将泥面掏空8米,不时有土块落水。
黄河河道修防工在工作
危急时刻,张飞召集党员突击队,4人一组,将铅丝网片用力摔打平整。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铲车装入大块石头,拧成铅丝笼,由机车牵引,一笼又一笼石头顺着险点抛入黄河。但稍小的铅丝笼一下水就被湍急的河水冲开。情急之下,张飞指挥队员将铅丝笼的重量加大到5吨到6吨,冒着危险把机车的位置靠前再靠前,终于在7月1日当天18时25分加固了险点,排除了险情。
至此,已经上堤33个小时的张飞和队员们,几乎累瘫在大堤上。
而在这个汛期,张飞最长的一次半个月没进家门。
与黄河的缘分从出生就已开始
“是黄河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黄河。”张飞的姥爷、母亲、舅舅,都是“老黄河”,他与黄河的缘分,从出生起就开始了。
“你看,那座观河亭是1986年我舅舅参建的,不远处的河势观测台,是今年我参建的。”指着黄河大堤生态廊道上的一个观河亭,张飞说,虽然两个观河点相距几十米,时间跨度却长达30多年。
张飞和舅舅的合影。他们身后,观测亭是舅舅1986年参建,河势观测台是张飞2020年参建。
张飞的姥爷阎家桂世代生活在黄河岸边。1949年,阎家桂作为民兵参加了解放军渡江战役,专职修船造船。新中国成立后,他回到家乡成为黄河修防工。
1958年7月,阎家桂所在工段千米大堤塌了2/3,阎家桂和抢险队员们拼着命在大堤上连干9天9夜才修整完好,他给家里捎话:“大堤修不好,我也就不回家了!”
“姥爷去世前还叮嘱我们,一定要守好黄河,把黄河的事情办好!”张飞说。
张飞的大舅阎庆彦于1946年出生,这一年,解放区黄河水利委员会成立,拉开了人民治黄的序幕。1978年,本在开封钢铁厂做工人的阎庆彦给组织写了一封申请信,最后一句写道:我请求把我派到黄河一线去,我要守着她、建设她。就这样,阎庆彦和妹妹阎庆丽接过接力棒,投入到守护黄河的工作中。上世纪80年代黄河几次重大险情的成功处置,都有他们的舍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