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润参加厦大60周年校庆大会。(资料图)
厦门网讯(文/厦门日报记者 佘峥 图/厦门日报记者 林铭鸿 除署名外)昨天,飞机降落在厦门后,北京人陈由伟在微信朋友圈发文“回家了!”他的“家”在厦大,他是著名数学家、厦大校友陈景润的儿子。今年厦大百年校庆,他和妈妈由昆受邀参加。
昨天傍晚,由昆和陈由伟接受本报采访。
关于校庆
由昆参加校庆活动 坐在丈夫曾坐过的位置
由昆
这是由昆第五次参加厦大校庆,她说,其实可以是第六次。
1980年,29岁的医生由昆嫁给了47岁的数学家陈景润。第二年,厦大60周年校庆,陈景润应邀回校,他当时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当陈景润乘坐的火车在厦门站停下时,厦大校领导和一大批新闻记者急忙赶往软卧车厢寻找,结果扑了个空:陈景润从硬卧车厢走了下来。为什么不坐软卧?他说,这就很好了,软卧花钱多,要为国家省钱。和他同来的一位厦大校友说,他还要坐硬席呢,坐硬卧还是大家硬拉的。
由昆昨天对记者说:“当时厦大是邀请我们夫妻俩一起参加,但先生说,你又不是厦大校友,你这样去会给学校添麻烦的。”
陈景润1996年去世。从2001年开始,逢五逢十校庆,厦大都会邀请由昆参加校庆活动。最近一次是2016年厦大95周年校庆,当天,主持人、厦大党委书记张彦宣读主席台上就座的来宾名单前,事先“安民告示”:请在介绍完所有来宾的名字后,再一并鼓掌。不过,有一个人被破例,她就是由昆。
当张彦介绍到:厦门大学校友陈景润教授夫人由昆女士时,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由昆不得不站起来,向大家致意。
由昆昨天说,背后还有故事,当天,她被告知要坐在校庆主席台上,不过,她没有在后面几排找到她的座签,她正想离开时,工作人员告诉她:您的座位在第一排右边的第二个。
由昆后来才知道:时任厦大校长朱崇实前一天晚上看会场,发现由昆的座签摆在后面几排,当即要求把她调到第一排的第二个座位。
这个座位是有深意的——35年前陈景润应邀参加厦大校庆,坐的也是那个位置。
由昆说,那天,她坐在35年前先生曾经坐过的位置,一直强忍着眼泪。
关于厦大
陈景润最困难的时候 是厦大帮了他一把
由昆说,1981年,陈景润参加完厦大校庆回北京后,非常高兴,向妻子炫耀说:你不会见到比它更美的大学了,只有厦大才这么美。
了解丈夫的求学之路后,由昆后来一直对人说,是厦大成就了陈景润。
陈景润1953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一所中学,但是,他表达能力差,无法胜任工作,一年后他回到福州老家。
刚开始学校还会发工资,但是几个月后就没了。没有钱,陈景润只好摆书摊。后来,陈景润的亲戚告诉由昆,他把书摆在地上,就自己看书。
由昆说,当时摆摊需要类似营业执照的证明,先生没有,他就摆出厦门大学毕业证书。当时的大学生可都是宝贝,引起轰动,被厦大团委一位老师知道了,报告给学校。
厦大数学系教授方德植生前回忆说,王亚南回校后找到他,告诉他“你的学生陈景润失业了,待在福州找不到工作”,问他有什么合适的岗位容纳陈景润。方德植建议让陈景润回数学系当助理兼资料室资料员。
陈景润就这样调入厦大。厦大数学系教授李文清生前接受本报采访时说,重回厦大的陈景润征求他的意见:我要读什么书?于是李文清介绍他读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
陈景润将华罗庚的这本书读了近30遍,反复演算,并写出了第一篇论文《他利问题》。李文清把这篇论文推荐给时任中科院数学所所长的华罗庚,引起了华罗庚的注意。在他的建议下,陈景润调入中科院数学研究所。
在北京,陈景润借助一支笔和一腔对科学的热情,耗费了几麻袋的草稿纸,证明出一道古典数学难题——“哥德巴赫猜想”至今最好的成果,即“1+2”。
由昆说,先生对厦大的感情最深,因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厦大帮了他一把。她说,这种帮助在先生一生中是“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