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母亲陈礼言把电话打到小燕子每个要好的伙伴家里,也找遍了小燕子平常玩耍的场所,她一无所获,随即报了警。
在平心村,对杨林燕的寻找持续两天两夜。几乎全村村民参与搜山,警方也调集大量警力、警犬参与侦查,并且打算调用武警参与搜山。
经后来审理查明,10月4日中午,在收购点卖完百香果的小燕子拎着红色蛇皮袋往回家的方向走,经过瘦沙岭脚下的一处丛林中,被提前潜伏在此的杨某毅拦下。此前他看到杨林燕独自一人来到自家收购点卖百香果,便起了歪心思。
杨某毅抱着小燕子上了附近的瘦沙岭,在途中对她强行实施猥亵,遭到杨林燕的反抗和哭喊后,他手掐小燕子颈部,致其昏迷。
11月中旬,杨林燕舅舅称杨某毅从此处将小燕抱上山岭。新京报记者魏芙蓉摄
相近的时刻,一名当时在附近干活的村民曾听到山岭传来小孩的哭声,该村民在证词中回忆,“声音很大,哭得很使劲,好像有人在追打她”,该村民还听见两只狗在狂叫,他听着那哭声从半山腰一直传到了山脚下,大约一分钟左右,就听不到了。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惨案的发生。昏迷后的小燕子被杨某毅装进红色的蛇皮袋,带至瘦沙岭岭顶。小燕子在岭顶醒来,杨某毅在此对她实施了系列残害行为:持刀捅刺双眼,割刺颈部,并在小燕子失去意识后强奸了她。
实施完系列犯罪后,杨某毅拿走了小燕子卖百香果获得的32元,并再次将她装进蛇皮袋,从山坡上滚下,又将其投入一水坑中浸泡,最后抛尸在村里的鱼尾岭。
2018年,10月6日凌晨2点,杨某毅在其父的陪同下到当地派出所投案。根据其供述,当天早上6点,在鱼尾岭山坡的一棵桉树下,警方在红色麻袋里找到了杨林燕的遗体。经法医鉴定,杨林燕是由于被他人强暴伤害的过程中气管、支气管填塞致机械性窒息而死亡。
案发之前,陈礼言和杨某毅一家并无积怨。两户人的家隔着一片农田和竹林,直线距离仅五百米。杨某毅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不常回家,家里平日里只有他母亲带着年幼的侄子在。陈礼言一家因此和杨某毅少有往来,仅仅是当杨母带着孙子上学,途经陈礼言家门口时,双方见了会点头问候。
“自己的女儿被他这么平白无故地伤害,就是想要他一命抵一命”,陈礼言说。2019年的一审判决杨某毅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个结果曾被一家人视为事情的结束,陈礼言计划为女儿办后事。但随后杨某毅提出上诉。他在二审判决中被改判,打乱了陈礼言的计划。
二审审理结果出来的那天,2020年5月,陈礼言在灵山县人民法院门口被现场告知了结果,她觉得难以接受。
“死缓,二十几年后就可以出来”,陈礼言掰着指头算,“他(今年)三十岁,出来后四五十岁,又可以重新开始,但我的女儿永远回不来了”。
不满判决结果,陈礼言联系律师想要申诉。后来,二审审理结果在网络上传开,引发网络热议。
十岁的小燕子
小燕子的遗体已经在殡仪馆停留了两年多。“我知道小燕子在那里不好受,但是坏人没有得到惩罚,就不办(后事)”,陈礼言说。对于案件的审结,她原以为一年半载就可以,但是一晃两年多过去了。
2018年的那场噩运来临之前,小燕子成长的10年,也是母亲陈礼言携五个孩子度过的最为艰难的10年。
小燕子1岁那年就失去了父亲。2009年的8月26日,陈礼言的丈夫在水库旁的伐木工地工作,其间包工头的儿子不慎落水,他伸手施救,因为不通水性,他和落水的小孩均溺亡。电话打到陈礼言处,“你男人落水了”,“没有救了,已经没有气了”,那年陈礼言41岁,怀着四个月身孕。
丈夫离开后,给这个本就不宽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陈礼言的父亲劝她改嫁,考虑到孩子,她不同意。没过几年,父亲也在一场车祸中去世,肇事者逃逸,至今没有归案。
家庭接连遭受重创,陈礼言一个人拉扯5个孩子。孩子小,她就在村子里打一些零工:施肥、种桉树、锄草等。她带着全家砍甘蔗,一根长扁担,一头担着饭食,一头担着孩子的衣服,在甘蔗地里一呆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