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楸帆:科幻和潮汕神明信仰都是一种系统 | 新气集播客

2021-04-10 17:16:09 作者: 陈楸帆:科幻

陈楸帆:有的,我也参与了一些小团体,围观别人打群架,但我自己不参与(笑)。我不会因为别人成绩不好就不和他交朋友。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补习班,放学了大家就在学校附近的花园玩。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很美好,作业很少,每天只上半天课,我经常跑去租录像带看电影,看各种港片、武侠片,像《射雕英雄传》。我看科幻也是从时候开始的,那真的是一个黄金时代。

文学创作中的

潮汕元素

李梓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会走文学这条道路?

陈楸帆:我其实没有特别清楚的意识,但是中学时期我的作文还不错。当时老师把全校作文优秀的学生召集起来成立了文学社,让我担任社长,我就开始带大家一起写稿件、办报纸、编杂志。但我完全没有以后要成为作家的想法,觉得那离自己太遥远了。我中学开始看王小波,还模仿他写过很多文章。当时受南方系媒体人的影响,我们自己也办了一份地下刊物,专门发乐评、影评,风格非常青春洋溢。有一次我还写了一篇乐评抨击当时的流行乐坛。那个时候在潮汕没人和我讨论文学,我就写信和笔友讨论。

我到北大其实是我班主任要我报的,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后来我还挺感谢他的。我当时对北大根本没有概念,我跟我妈说,老师要我报北大,我妈说要不我们去算一卦?这就特别潮汕了,很有意思。我们找了一位算命先生,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个老爷庙。算命先生有一本书,看着我的生辰,算命先生说没问题,你肯定能上。我妈还质疑算命先生,她说他可要报北大,你知道北大是什么吗?算命先生说,这书上写了,他不管报什么都能上。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种积极心理学吧,也是一种运气。

陈楸帆:所以,我们真的是幸存者。上次有一个外媒记者问我,作为一个高考的幸存者,你是如何做到保存自己的想象力的?

李梓新:所以今天的播客里你给出了回答,就是小学四年级以前每天只上半天学,大学四年基本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笑)。

陈楸帆:是的。我觉得小孩子只要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就会很努力,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学东西。但如果你要硬逼他学一些东西,他可能就会叛逆,这种新闻太多了。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柔软、弹性的东西,这是没有办法用同一个标准来衡量的,但是这恰恰才是决定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的东西,影响着你对待人生、看待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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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楸帆

科幻作家,潮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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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新:考上之后要大宴宾客吗?

陈楸帆:要的,而且还要去老爷庙里还愿嘛。

李梓新:一方面,潮汕人真的保守,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潮汕人的适应力和开拓精神又不矛盾。

陈楸帆:保守和冒险其实是并存的,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保守,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些大胆的选择,有些在别人看来可能是超前的。

我本来一直是理科好,在高三前我一直准备学物理相关的专业,但是在高三那年,班上来了一个代课老师,他教历史,他带了我们两个星期,然后他告诉我你要去学历史,你将来会成为外交人才。我小时候可以说是没什么主见,就稀里糊涂去了历史班,变成了文科生,阴差阳错上了中文系。实际上我对物理化学一直是很有兴趣的,我这两天还在看一些科学研究的新进展,而且要跨学科地看,从事科幻写作就是要不断去了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