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目前在康乐鹭江的打工人有多少?
截止到2019年8月的数据显示,康乐村流动人口达48084人,鹭江村的流动人口达39666人,合计有87750人在这两条村工作或生活。
这是近年中大商圈开启整改升级后,仍留在村里的打工人。
在康乐中约南新街旁一栋占地面积较大的楼房里,这里每层厂房大门大开。租下这栋顶楼的厂房者,是来自湖北荆州的“80后”老板朱先生。
朱老板17岁来了广东,2000年到东莞虎门的制衣行业打工,也曾开厂,“亏了”。2015年,他来到康乐村的制衣厂打工,“一年能挣九万元”。
大约在2017年,夫妻俩合伙开制衣厂,以月租8000元租下顶层200多平方米的厂房。到目前,厂房月租升至8600元。“没赶上行业最好的时候”。朱老板称,这些年厂里的生意时好时坏,“有货做的时候我们就一股作气做完”。
这是3月的一天中午,厂房外间的工人们埋头忙碌,不愿搭理任何一个到访者,针车位仍有部分空缺,朱老板到楼下大街“摆摊”招人,最后空手而归。厂房里间,她的妻子协助两名“00后”工人切割布料,并用轮滑把切好的布料从洞开的大窗户吊到一楼的小巷——那里已有人骑着电动车在等候接货。
和开厂16年的曾楚一家相比,朱老板财力相对显弱。为了节省开支,夫妻俩在工厂附近租了一个七八平方米的单间,“加上水电每月房租900多元”。每年暑假,在老家留守的三个孩子会来广州团聚,他再以约1500元/月临时换租一套一房一厅,“五口人摆两张床,一张上下铺,恰好够睡”。租两三个月,等暑假过了,又再换租单间。
一年豪掷7.682亿元分村民中大布匹商圈的这条产业链,从上到下收入各不同:
最上游批发市场的老板,多处于广州顶富圈层;
中游如租用市场商铺的老板们,同样背后普遍有着自己的公司,他们的收入普遍可入广州上层,任选广州豪宅;
中下游如制衣厂的老板们,有可能曾经暴富,但在时代更替之下,仍有一部分被淘汰,一部分在苦苦支撑,一部分改革创新,小部分成功“逃顶”过上更富足的生活,做了更大的产业;
而最末端的打工人,以干到凌晨一两点的拼劲,收入高者不乏月入一两万元。
包括大部分制衣厂的老板在内,他们对广州的归属感不强。 即便是老家村里最早开上奔驰的曾楚一家,他们亦未在广州买房,“当年没有想到,现在想也买不起了”,曾楚说。
每个月的2号或3号,曾楚的房东会把厂房的房租水电结算后发微信给他。房东已经六七十岁,除了曾楚所租的这栋7层高楼房外,“还有三四栋比这栋更大的楼房”。在房东的朋友圈,日常晒的不是这里旅游就是那里旅游,“几乎每年春节也都是在国外旅游不回来”。
曾楚推测,房东一家的房租“最起码能收300万元”。
今年3月中旬,南都记者在鹭江车氏祠堂遇见回村核实“房地一体”权籍调查成果的村民柏叔。柏叔一家早在2007年就搬离村里,他称家里有一栋3层半,建面300多平方米的楼房出租。具体每月收租多少?柏叔摇头表示不知。
“都是我老婆在打理,我自己有工作,不去关心这个房租”。柏叔说,目前村民基本都已搬离村庄,到外面小区居住,“主要是村里的环境卫生不是那么好”。他表示期待尽快拆迁改造。
至今回看显得相当“凡尔赛”的是,早在2011年,凤和村经济联社主任车伟开在接受南都采访时就表示,村民经济来源都是靠出租房屋为主,改造后可能还是以物业租赁为主。假如鹭江、康乐改造,返还给我们的房源量估计要比猎德大两倍。假如这么多房源同时推出市场,价格怎么控制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