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回忆说,高一下学期时,他分进了梁岗的班级,此后的两年半时间里,梁岗都是班主任。“我们是寄宿制学校,有时梁岗会把我们一些学生带去他家。2010年夏天,我被叫到梁岗家,当天他老婆不在家,梁岗就让我睡在他卧室,当晚我就遭遇了他的性骚扰。”
林行说,当时他非常害怕,“又恶心,又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林行说,2010年秋天,梁岗又一次让自己去他家,林行谎称自己有传染病才躲了过去。高三时,林行在一间教室里再一次遭遇了梁岗的性骚扰,“当时我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高考的成绩是我高中3年考得最差的一次。”
“最终,为了逃避,我选择离开四川,到东北去读书。”林行说,进入大学后,他看到了一些涉及校园性骚扰的新闻,了解到了相关的知识和法律法规。2014年左右,趁着有次梁岗来到自己所在城市,林行找到梁岗,“我当时告诉他,我明白了以前他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求他道歉。他当时跟我道了歉。”
林行表示,那一年见面时,梁岗还曾保证不(再)伤害他人。但他没有想到,进入受害者微信群后,发现多名受害者是在2014年后遭受侵犯的。“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站出来,勇敢地去揭发坏人的所做所为,不让自己和其他人受到侵害。”
孟常和林行均表示,遭受梁岗侵害后,他们因为不想声张,加上师生情分等原因,没有选择及时报警。孟常说:“但我们意识到,如果不把我们经历的说出去,就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受害者。”
曾被质疑“男生怎么受侵害?”
受害者:男生也需要法律保护
孟常表示,他们发起举报后,得到了很多支持,但也遭到不少人的质疑。
孟常说:“有人觉得,男生不可能成为被性骚扰、猥亵的对象,质疑我们怎么会是受害者,觉得男老师不可能侵害我们。但随着梁岗被捕、被起诉,这些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越来越多的人理解了我们。如果法院最终认定梁岗有罪,会有更多的人理解,男生也可能成为性侵害的对象,男生和女生一样,同样需要获得法律的保护。”
2020年11月12日,梁岗被控强制猥亵罪一案在四川成都成华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在庭审中,检方指控梁岗在担任教师期间,对7名学生实施了强制猥亵,其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在庭审中,梁岗未向受害者道歉,辩护律师为其做无罪辩护。
2021年8月17日,距离上次开庭9个月后,该案件再次在成都市成华区法院开庭审理,孟常等4名受害学生出庭作证,早已步入职场的林行特意请假来到成都旁听了庭审。
因为疫情,梁岗通过视频远程参与庭审,并在庭审中多次表示学生描述的情况与事实不符。
“梁岗在这次庭审中还是没有认罪,也没有对学生表示任何歉意。”林行说,庭审持续了大约8个小时,“梁岗的律师曾问出庭作证的同学,为何事发后没有找心理医生,质疑学生受到的伤害不重。可实际上当时我们很多人都是学生,没有钱去进行心理咨询。”
林行说,受害学生们在庭审现场没有明显的情绪失控,“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把这些年的感受做一个交代。过去两年里,我也学习了很多。当学生的时候,我还不是很懂法律,拿不准自己的情况是否是遭到了侵害,也不知道遭到侵害后应该怎么做。我们希望能够对梁岗顶格判处刑罚,我们相信法院的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文|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屈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