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梁传松
本报8月31日二版楚望台报道《婆婆将百万财产留给16岁养孙》,老人担心孩子以后无人管,欲为其寻找亲生父母。老人为何将百万财产留给了养孙后,还要为其寻找亲生父母呢?极目新闻记者采访发现,老人背后义举让人动容。
多名亲人相继离世
2005年,已退休的陈婆婆和丈夫李爹爹遭遇人生中第一次沉痛的打击——36岁的小儿子突发疾病去世。难以走出失子之痛的陈婆婆通过小姑子的介绍,从武汉市儿童福利院办理了领养手续,将出生仅3个多月的弃婴李明抱回了黄石。
虽然在收养关系上,陈婆婆与李明是养母和养子关系,但是从年龄和心理上考虑,老人将李明当孙子看待。最开始,陈婆婆和李爹爹一直瞒着大儿子和女儿,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个小生命寄养在家中,让子女很快发觉了。虽然大儿子极力反对,但陈婆婆夫妻不为所动,仍坚持要将李明养大成人。
2013年,李爹爹离世,仅上小学二年级的李明才8岁,照顾养孙的重担落在了陈婆婆一个人的身上。已年近古稀的陈婆婆虽然失去丈夫后心情欠佳,但她把所有的苦难埋在心底,每天照样接送李明上学放学。然而,在丈夫去世仅4年时间,女儿因患上尿毒症也离她而去……
面对亲人的相继离世,陈婆婆身心交瘁,先后患上了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等多种疾病。陈婆婆伤心过度,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但面对懵懂的养孙,她只得咬着牙继续每天为李明洗衣做饭。
省吃俭用规划未来
2005年10月18日,在领养李明的时候,收养人情况登记表中显示,陈婆婆夫妻两人退休工资每月近2000元。而当年黄石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分别为8503元和2810元。按当时的标准,陈婆婆夫妻两人的退休工资足够一家人开支。
“每月退休工资2600元,自己还要吃药,只能省着点花。”陈婆婆哽咽地说,自李爹爹去世后,她开始想着要为李明未来谋划,并连续5年为养孙缴纳了16万余元的商业保险。5年来,家里生活捉襟见肘,但为了给长身体的李明做好吃的,她只得省吃俭用,从牙缝中省下钱来。
“我自己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手脚无力,经常喘不过气来。”陈婆婆透露,在8月3日,她去菜场时,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周围好心人发现后,将其送回了家,没想到在通知其大儿子时,大儿子却也因为患病在武汉住院。
“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只猫和狗,出养出了感情。”陈婆婆说,大儿子在收养李明的问题上心生怨气,让她左右为难。老人介绍,虽然大儿子一家4口靠他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但一家人有房子住,所以老人没偏心将房子留给大儿子。
希望小孩做个好人
“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个世上我是‘客人’了。”陈婆婆说,为孙子寻亲前,陈婆婆担心孙子误会遭抛弃,一直隐瞒着他。老人说,近期几次做饭时,胸闷很厉害,只得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接着做。她怕自己突然哪天遭遇不测,便开始安排李明的未来,帮孙子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最让她难过的是,李明在上完初二那年,成绩一落千丈,不肯再去学校上学了。“我本想好好培养他成材,在上初一的时候,还专门请了老师一对一辅导,但孩子就是不听话,学不进去……”陈婆婆啜泣着告诉极目新闻记者,最后孩子实在不愿意上学,她只好告诉了李明其身世的真相,本想借此感化他,没想到,李明得知自己是弃婴后,不但不愿意去上学,还记恨上了自己的父母。
“老人对养孙比较溺爱,只要自己能做到的,都不让孩子动手。”住陈婆婆一楼的邻居介绍,陈婆婆像大多数中国老人一样,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平时节衣缩食,但对养孙特别大方。这名邻居透露,当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老人身上穿的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是养孙的的旧衣服。
“这几年都没买过衣服,穿的都是小孩的旧衣服。”这名邻居说,李明自尊心特别要强,虽然左邻右舍都心知肚明其是抱养的,但孩子对外人说父母在外地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