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列侯多居长安,邑远,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由教驯其民。其令列侯之国,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
西汉是汉高祖刘邦戎马一生建立的大一统王朝,可惜这位开创之君在晚年时为了守护根基尚浅的新朝,不顾年老体衰,不停地御驾亲征,最终过早地撒手人寰,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高祖去世后,太后吕雉率领外戚吕氏干政,最终引发了吕氏集团、军功集团和刘氏集团的三方混斗,令朝堂上下一片混乱。
汉高祖刘邦像
最终,军功集团和刘氏集团携手抗吕,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双方一致推举代王刘桓继任新君,也就是之后的汉文帝。文帝上任不久,借助贾谊设计的定地制,逐步削弱了军功集团和刘氏集团的势力,尤其是军功集团可谓是损失惨重。军功集团的权力来源于友谊缔结的利益网络
在了解军功集团为何损失惨重前,我们要搞清楚他们的权力从何而来。昔日汉军在和西楚的争霸中笑到了最后,高祖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这些汉军宿老和其后人(第二代)便成为了军功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高祖初定天下,表明有功之臣而侯之,若萧、曹等。
功臣集团中的汉初三杰
封侯之后,高祖为了表示对这帮陪自己一起打天下的铁哥们的重视,规定爵位可以让子孙继承,又用盟约之誓彻底断绝了列侯之外其他人升侯的通道,至此,军功集团的规模彻底被锁死。
不过这种安排却存在一个潜在的隐患,那就是并非所有军功集团之人的爵位都可以有效传承下去。
有人战死或者因大逆被诛杀,有人无法有效生育,还有人在政治斗争中失势,虽然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并不大,但是一旦发生,就标志本族永远丢失当前的爵位和地位。
利益网并非一条线,而是无数线组成的面
为了应对这种概率,军功集团的成员们开始组建利益网络,由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当年都是在丰沛和高祖一起起兵,因此建立了深厚的战斗友情。在这种感情基础的加持下,双方很容易便可以通过联姻、结拜、易嗣等手段,令两个宗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样即使某一方出现闪失,另一方也可以助其东山再起。
更重要的是,这种联系并非简单地存在与几族之间,而是绝大多数的军功家族互相纠葛,盘根错节,构成了一张极其复杂的利益网络。军功集团在长安经营良久,有强大的信息获取渠道
在利益网缔结完毕后,军功集团可谓是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这一点着重体现在其信息的获取能力上。
高祖平定天下后,对于自己的亲朋和战友,基本上做出了两种安排。
第一种是刘氏宗亲,这类成员无论是没有参与过自己夺取天下的过程者也好,还是始终跟随自己征战者也罢,只要是和自己一脉的,全部封到天下各处去享福,比如自己的爱子刘肥:高祖六年,立肥为齐王。
刘肥寸功未利,不影响他获得七十余城
第二种是陪自己打天下的老战友,在高祖起兵的这些年,他们和高祖日夜相伴,彼此十分了解,高祖对他们的能力和性格了如指掌,因此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留在长安,负责方方面面的工作。
上文提过,军功集团凭借友谊和利益需求建立了强大的关系网,而眼下西汉的各大关键位置上布置的都是自己人,因此所有的政令、资讯、政策、谣言等信息,全会在第一时间被各岗位上的军工集团成员获得,以此来帮助自己人们趋利避害,提前对突发情况做出预防。
所以在灭诸吕时我们可以看到,纪通、刘揭、郦寄等第二代军功集团成员才会不停地为周勃通风报信,帮助他提前布置应对办法,最终占据了反吕斗争的先手,这就是信息畅通的便利之处。当军功集团离开长安后会发生什么
那么,当军功集团服从文帝的政令离开长安回封地时,又会发生什么呢?答案就是上文提到的两大便利条件彻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