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史记·七十列传·张丞相列传》
这是《史记》中对西汉丞相张苍的评价。
张苍
西汉初年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在这里有战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也有指点江山的谋士们。有人说谋士没有大将军厉害,大将军威风凛凛,部下有百万兵马,作用好像更为巨大。其实不然,谋士谈笑间就能使樯橹灰飞烟灭,一计胜过十万兵。
西汉初年著名的谋士中,陈平和张良是最有名的两位,而其他如王陵、张苍者,仅如惊鸿一瞥。在历史茫茫风沙中,他们就像过客,只留下了寥寥数笔的记载。但是他们的故事,依旧是个传奇。
张良
王陵曾和雍齿交好,而雍齿是刘邦起兵早期最大的敌人,因此刘邦晚封了王陵。纵观整个高祖朝,王陵一直默默无闻,刘邦也不喜欢他。到了汉惠帝时期,曹参去世后,汉惠帝才把王陵任命为右丞相。
而张苍早期的命运,同王陵相同,张苍本是秦国丞相张仪的后代,为秦始皇效力。等到刘邦平定三秦后,张苍才投奔了刘邦,为刘邦效力。张苍在刘邦阵营中,在攻打南阳的过程中,因为贻误战机,要被处斩。
王陵救下张苍
刽子手脱下张苍的衣服,准备砍掉张苍的头颅。就在这时王陵跑了过来,高喊:“刀下留人”,王陵先拦下了刽子手,然后找到萧何,替张苍求情。萧何向来仁厚,去找刘邦赎罪,刘邦因此命令张苍戴罪立功,才保全了张苍的性命。
在《史记》记载中:
“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
张苍一直感念王陵的救命之恩,等到王陵担任汉惠帝的右丞相后,吕后想要分封吕氏子弟为王,丞相王陵坚决不同意。吕后命令将王陵罢官,王陵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回到家中养老,从此不问世事。
王陵
公元前180年,吕后病逝后,王陵因为太过高兴,突然离世。张苍得知消息后,亲自前去祭奠王陵,把王陵的夫人,当成亲生母亲对待,每逢节日,总要带着礼物前去看望。在记载中:
“陵死後,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
张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也能引起君主的器重。汉文帝四年,丞相灌婴去世,汉文帝亲自任命张苍,担任帝国的丞相。从汉朝建立到汉文帝时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朝堂文武百官多是军人出身,只有张苍是谋士出身。
张苍
张苍担任了西汉丞相十几年,年纪大了,渐渐有点昏聩了。张苍曾经保举一个人做官,但是这个官吏却不顾张苍恩情,带头贪污受贿。汉文帝得知消息后,非常生气,一查又是丞相推荐的,有点迁怒于张苍。
张苍也自感年纪大了,无力担任丞相职位,对汉文帝提出养老还乡。汉文帝批准了,耄耋之年的张苍最终回到家中,安然养老。这时张苍牙齿已经掉光了,吃饭成了大问题,每天只能吃一些流食。
后来,张苍的门人给张苍出了一个主意,在《史记》记载中:
“苍之免相後,老,口中无齿,食乳,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
张苍采取这种方式,艰难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张苍在家中,每天钓鱼为乐,听着蝉鸣,安然过着退休生活。可能是张苍对人生的这种坦然态度,在西汉功臣中,张苍的寿命很长,最终长寿104岁。
张苍安然离世
公元前152年,张苍在家中病逝,走过了自己传奇的一生。张苍知恩图报,他感念王陵的救命之恩,等到王陵去世后,张苍继续照顾王陵的家人。王陵和张苍两人在西汉谋士中,似乎默默无闻,但是他们的人生一样精彩,一样书写了不朽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