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几经辗转,终于在五十岁以后登上了鲁国政坛,做了大司寇。《史记孔子世家》里没有明确记载孔子的政绩,不过从邻居齐国人的言论中能看出,孔子确实做得不错。
那会齐国和鲁国看起来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齐国曾经侵占过鲁国几块土地,可大家面子上还是一派祥和。齐国有个大夫对 齐景公 讲,现在鲁国重用孔丘,鲁国要是强大了,对齐国可是个威胁,不如大家找个机会见个面,打探一下虚实动静。
齐景公和孔子算是老熟人了,早年间齐景公带着 晏子 去鲁国访问,曾经和孔子相谈甚欢;后来鲁国内乱,孔子到齐国谋前途,也很得齐景公的赏识,只是在晏子等人的阻止之下,才没有任用孔子。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认同孔子不是个寻常之辈的。
那一日,齐国派来使者,齐景公邀请 鲁定公 举行友好会晤,地点定在夹谷。邻居大国提出这样的要求,鲁国自是要答应了,鲁定公派人准备好车辆,一点防备也没有,就大大咧咧的准备去赴约了。
孔子身为鲁国的大司寇,对这次会晤很关心,他看国君毫无防备就要赴大国之约,感觉很不妥当,就跟鲁定公详细的讲了一番道理。
我听说,打算做斯文事,另一只手也要做好武力的准备;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也要同时准备好怎么讲道理。古代的诸侯出国办事,一定要有文武两路陪伴着,请您让左右司马带兵随行。
鲁定公一听,孔子说的也是有道理,就除了孔子以外,也让左右司马带兵跟了过去。
齐鲁两国的人到了夹谷以后,先修筑了 会盟 的高台,双方君主互相拱手相见,而后双双登上 高台 ,按照规定的礼仪动作做完一一个周期,这才在台上落座。
此时,齐国的有司快步登上高台,向齐景公请示,请允许我们演奏四方的乐曲。齐景公点了点头。
只见一片旌旗招展,齐国的舞蹈团登场了,他们头上戴着各色羽毛,手里挥舞着釟、矛、剑、戟等武器,一路招摇的就上来了。
这时候,孔子在下面坐不住了,他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路小跑,沿着台阶就往高台上奔,还没等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就把袖子一甩高声喊道,我们两国君主在这里友好会盟,怎么能演奏这些夷狄的乐曲,这不合规矩,请有司命令他们下去。
孔子说的有道理啊,有司没办法,只好招呼台上的舞蹈队下去。可不知怎么地,这些人就跟没听到一样,虽然停止了舞蹈,可左右看看齐景公和随行齐国大臣晏子,就是不下去。
齐景公心里知道自己理亏,把手一扬,那意思,你们下去吧。这舞蹈团才悻悻退场。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有司赶紧上前解围,请求演奏宫中的曲乐。齐景公点头应允了。
不大会的功夫,一群侏儒、歌妓、杂耍艺人闹闹哄哄的登场了。还没等他们表演,孔子又大步流星的往台上跑,还没等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又高声喊,这些人装神弄鬼的迷惑诸侯,论罪当诛,请有司执行。
有司一愣,这可都是咱们国君平时最喜欢的节目,他疑惑的看了看齐景公,此时齐景公的脸已经红透大半边了,他用衣袖遮面,用力点了点头。有司见状,只好下令把这群人当场斩杀了。
经过这次会盟,齐景公认识到了一个全新的孔丘,他知道齐国在道义上是没法跟鲁国比了。回到齐国以后,齐景公跟大臣们讲,你们看看鲁国的孔丘,人家用道德辅佐国君;再看看你们,你们用夷狄的法子来教我。这次算是输给鲁国了,这可怎么弥补?
还是之前的那个有司,这次会盟受触动最大的是齐景公,第二大的恐怕就是他了。有司同齐景公回话,君子有了过失,就用实际行动来赔礼,小人有了过失,就用花言巧语来道歉。您如果真的痛心的话,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吧,我们之前还是占了鲁国不少土地的。
齐景公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他下令把这些年侵占鲁国的郓地、汶阳等地归还了鲁国,用实际行动向鲁国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