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妙龄歌女唱得极好,长得更好,寇准一时兴起就玩起了“凡尔赛文学”,他对妙龄歌女说:“哎,我日常会有点忧愁,工作压力也有点大。我现在执掌相府,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这一匹绫缎却是极好的,你回头拿去做身衣裳……”还没等寇准说完,妙龄歌女的脸上就出现了不耐烦,她满脸的不高兴,仿佛在说:“一匹绫缎就值得炫耀了?你真当我没见过有钱人!”
当时寇准身边有一个侍妾叫蒨桃,她出身于寒门,见寇准如此丢面子,她很生气。不过她气的不是妙龄歌女,而是自己的官人,于是她写了首小诗给寇准,诗名就叫《呈寇公》:“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荧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
寇准读了蒨桃写的诗后,内心很受触动,他想:蒨桃说得对,这一匹一匹的绫缎都来之不易,随心所欲挥霍是不应该的,况且这样炫富也不对,我得改正。
从那以后,寇准真的改了,他的好朋友魏野还曾作诗称赞他:“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为此,寇准还得了一个“无楼台相公”的美号。不过,寇准是文艺男青年啊,就算改正了,偶尔还是得“闷骚”一下,这不,他又玩了一次“凡尔赛文学”。
话说某天,寇准感到有点淡淡的忧伤,于是他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为“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大致意思如下:哎哟,我现在真是老了,我的腰不行了,可仔细一想,大概是我腰带上镶嵌的纯金太重了,这可怎么办?算了,我洗洗睡吧,毕竟人老了,身子骨容易疲倦犯懒,我就枕着这个玉枕睡觉吧!咦?什么鬼?到底是玉做的枕头,太凉了!
这句诗不仅炫耀了他奢侈的生活,更炫耀了他身居高位,因为在宋代,只有品级很高的官员才会有此待遇。要说寇准也是倒霉,只要他一写“凡尔赛文学”就翻车,上一次被自己的侍妾教育了,这一次被晏殊教育了。
晏殊嘲笑寇准这句“凡尔赛文学”太土,并且还给了寇准炫富的正确示范,那就是白居易的“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晏殊认为,真正的“凡尔赛文学”是低调的奢华,不告诉你我有钱,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很闲。
果然,玩“凡尔赛文学”有风险,像寇准这样一玩就翻车的人,还是好好说话吧。
阮咸
晒条大裤衩,打脸“凡尔赛文学”
“凡尔赛文学”如此火爆,在古代也是动辄就上了热搜,从而引发古代吃瓜群众纷纷围观,但有这样一个人,他不按套路出牌,坚决反对“凡尔赛文学”,他就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
阮咸是魏晋时期的名士,大名鼎鼎的阮籍就是他叔父,他不仅出身名门,还颇有才情。除了写诗文以外,对音律也是非常精通,善弹琵琶,有一乐器因为阮咸擅长演奏,于是这个乐器就叫“阮咸”。在当时,阮咸还被称为“妙达八音”,有“神解”之誉。
按理说,阮咸玩起“凡尔赛文学”应该是信手拈来,比如他可以如此写道:真是烦透了这些喜欢听我弹奏乐器的人,难道他们不会给乐器起别的名字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非要因为我卓越的音乐才华而给乐器起与我一样的名字。
但阮咸不是一般人,他认为凡尔赛文学这种欲扬先抑的炫富手法太low,尤其是在他住的那一个片区,炫富的人太多了,阮咸心里不爽很久了。
这事儿说来也搞笑,阮咸与他叔父阮籍住在路南,家族里其他阮姓的人都住在路北。路北房价比路南高,自然有钱人住在路北,一到了天气晴朗的日子,这些住在路北的人就开始炫富,晒家里的绫罗绸缎,边晒边说:“哎,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家里的绫罗绸缎虽然源源不断地在买,可这式样太过时了,做来做去都没什么新花样。晒起来还麻烦,毕竟当初脑子进水,买了太多了……”
住在路南的人大多数是心里偷偷骂一句“有病”,可骨子里还是被对方的“凡尔赛文学”给镇住了,竟然不好意思晒自己家的粗衣麻布,任由衣服在家阴干发霉。
阮咸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你们喜欢晒绫罗绸缎来炫富是吧?没关系,我要放大招了!
阮咸回家后就拿起了一个竹竿,放心,他不是去打群架,而是在竹竿上串了一条“犊鼻裈”。“犊鼻裈”就是我们现代人所理解的大裤衩,因为是穿在里面的,所以面料上更不讲究了,用的是质感很差的粗布。阮咸直接把这样一条破破烂烂的大裤衩晒在了庭院中间,此举震惊了路南路北的居民,大家都对阮咸这一行为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