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对生日很重视,尤其在意对生日的仪式感。因为宝玉的身份,他的生日在贾府就是一件大事,他这一天都要去各处问安、接受礼物和待客。大观园中的姊妹同他关系很好,都来为他祝寿,因为恰好宝琴、邢岫烟和平儿都与宝同一天生日,探春就正好说起每月都有人过生日。
大年初一日也不白过,大姐姐占了去……过了灯节,就是老太太和宝姐姐,他们娘儿两个遇得巧。三月初一日是太太,初九日是琏二哥哥。二月没人。”袭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
这里就很奇怪,探春是一个很细心和精明的姑娘,她记得所有人的生日就唯独忘记了黛玉的生日。
黛玉在贾府每年都过生日。因为有一次王夫人想要两套新衣服给金钏儿做陪葬,那个时候正好有两套为黛玉生日新作的衣裳,可是王夫人担心黛玉会多心所以就没有动用。
而且王熙凤在为宝钗筹办生日宴的时候,贾琏建议宝钗的生日就可以比照黛玉的规格,这就说明了黛玉在贾府每年都是过生日的。
王夫人、王熙凤和贾琏、甚至袭人都记得黛玉的生日,反而是平日与黛玉交好的探春不记得,探春的做法实在让人有点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忘记呢?袭人和平儿的话道出了真相,也让人觉得很扎心。
袭人说出黛玉的生日,可是她还补充了后半句话“就只不是咱家的人”。袭人的话说得很明白,探春不记得黛玉的生日,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黛玉不是贾府的人,所以探春记不住。可是这话有一点谬误,宝钗也不是贾府的人,探春照旧记住了,这点可知探春记不住还不是因为这一点。
黛玉其实早就被认作是贾府的人了,贾母曾经当着众人说过“除了宝钗之外,我们家的四个姑娘都没有宝钗的好”,贾母所说的话里不能再包含已经成为嫔妃的元春,她已经是皇家的人了,不再是贾府的姑娘了,所以这四个姑娘就只能是黛玉和三春。
贾母的认定,就是贾府众人的认知。袭人不这样认为,只是她的小心思罢了,并不代表贾府众人的意见。探春也是认可黛玉就是贾府的人,所以她记不住黛玉的生日并不为此。
黛玉的生日不在探春的记忆中,就是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黛玉对探春而言是真朋友,她没有必要像对待其他人那样一定要刻意去维持关系,她们的关系很好,就算不记得也对方也不会在意;二是,黛玉没有想象中重要,所以探春不在乎,探春需要记住的事情很多,黛玉的生日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她就不上心了。
对于第一个因素,探春和黛玉一起长大的人,她们的性情很相投,黛玉会同探春玩笑,给她取了“蕉下客”的名字,探春也会叫黛玉“潇湘妃子”。在黛玉生病的时候,探春会去看望她,黛玉的礼数不周,她心中也不会在意;探春管家,宝玉都看不惯她,但是黛玉很理解她,很对宝玉说她处事公道。
这是她们二人的交往,虽然不频繁,但是很密切。探春心中也是喜欢黛玉的,她们是好朋友,所以对于生日不记得对方也不在意。黛玉也记不得探春的生日,她们之间也没有减少彼此的交往。
对于第二个因素,平儿的话才是关键,平儿说起“不是那牌儿名上的人,生日也没拜寿的福,又没受礼之分”,所以每年的生日都是悄悄地就过去了。
探春话语中提到的几个人都是贾府地位很贵重的人,他们在贾府里都有职分,这不是探春势力眼,她是庶出的三小姐,她想要在贾府生活得好,那么这些人情世故她都必须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