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呐喊,像一个战士,无畏不惧。鲁迅的字里行间是沉重的、阴暗的,人说他总是在批判讽刺,这不外乎是他眼里所见的便是如此,一片黑暗里都是不愿清醒的人。他只能以笔为刀,去叫醒装睡的人,在黑暗的内里去破坏黑暗,因而他的文字里看不见光明。
危机四伏的时代,多的是麻木不仁,多的是自欺欺人。传统文化中的“中庸”变成了“和稀泥”、得过且过,对于残酷的现实不愿也不敢直视。堂堂炎黄子孙在黑暗畏惧,仅只是“变成婆婆妈妈,欢迎喜鹊,憎恶枭鸣,只捡一点吉祥之兆来陶醉自己。”在黑暗中看到这黑暗现实的鲁迅忧心如焚,唯有以呐喊者的姿态,不是吉祥的“喜鹊声”,而是不详的“猫头鹰叫”,在黑暗如一个战士与黑暗战斗,企图唤醒在沉睡的东方“雄狮”。
事实上鲁迅也懂得何为“滑头主义”,而他却没有随波逐流。同时习惯在黑暗中的鲁迅认为“我的思想太黑暗”,他在直指人心的时候也担心带来的不是清醒,而是更加的黑暗。只要沉默便可以逃避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前行的孤独,也可以躲避开自己的担忧。
在《野草》中便是如此道:“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但是鲁迅仍然勇敢地选择了开口,与那些不愿正视现实的懦夫们不同,而是大声地、真诚地,实打实地表达着自己。
2、“呐喊”中的孤独
《坟》中曾有这样一段阐述:“苍蝇的飞鸣,是不知道人们在憎恶它的;我却知道,然而只要能飞鸣就偏要飞鸣。”
鲁迅之所以以猫头鹰自喻,正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言论在当时是为人所不喜的,他说:“我的言中,是大家会有不幸的”,正如“报丧鸟”的怪叫般。如此所为是孤独的,纵使后世看来鲁迅的行为是无比正确,然就鲁迅的当下,他是时代的先行者。无知人中的知者,走在时代思想前列,无疑是孤独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鲁迅曾这样说:“我的确时时刻刻无情地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无情地解剖自己。”审视着自我的鲁迅,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在走一条独木桥。“立意在反抗,指归在动作,而为世所不甚愉悦。”
他知道自己的身边没有人,也不会有人,但仍旧一往无前。猫头鹰也同样为世人所不喜,依然翱翔于天空,他就像一只猫头鹰无视世人的喜恶,在黑暗中自由且孤独的“飞翔”。
3、“横眉冷对千夫指”
“文人不应该随和,会随和的只有和事佬。”纵使表达是痛苦的,但是对于鲁迅而言,不表达是更痛苦的。在鲁迅的认知中,知识分子的命运与国家人民的未来是密不可分的,他所面对的是除了“千夫指”,还有封建政治、官僚主义等等。他的“发声”是他对人民和这片土地的热爱,是他对传统的反抗,桀骜不驯的态度正如那黑夜中翱翔的猫头鹰,不惧他人的眼光,纵使独自一人,依旧自由地处于黑暗之中。
在《狂人日记》中,鲁迅描述了一个吃人的社会,他在里面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他不是置身事外,而是直接言明了自己也有“罪恶”。这也是为何他如此钟爱猫头鹰的怪叫,鲁迅在黑暗中对自己所意识的是罪恶,他身上的“罪恶”把他更往黑暗中推,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
如此处境下的“呐喊”在他心中是“不好听”的。带着绝望、泣血的文字,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才能更深刻地打进人心。惊世骇俗下是不被世人所理解,他的“呐喊”不仅是在拯救自己,也在撕破世人那副天下太平的虚伪嘴脸。
三、总结
鲁迅所选择的如“枭鸣”般的文学道路无疑是条荆棘之路。这条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前行,然再多的不理解、千夫所指正如他自己所言的“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也都不宽恕”。他就是“猫头鹰”,在黑暗中依然能洞悉一切,因为见惯了黑暗,才能看见一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