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晚清,我们就会忍不住想起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等人,其实,有一个人在晚清历史上重量也挺重的,他便是翁同龢。
翁同龢出生于常熟翁家,其父是道光年间的进士,咸丰年间的朝廷大员。翁同龢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20岁中状元,然后历任户部、工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业务衙门大臣,乃至还担任清同治、光绪两代皇帝的教师。
但是,他的命运并没有一往无前。太平天国起义期间,翁同龢的哥哥安徽巡抚翁同书与苗沛霖关系暧昧,被曾国藩和李鸿章告了一状,翁同书被判放逐,翁同龢的父亲因而备受冲击,不久逝世。翁同龢与李鸿章结下血海深仇,甲午年间,清朝与日本抵触,翁同龢力劝学生光绪让北洋水师对日本开战,而他他主管户部,牢牢卡住北洋水师的脖子,不给换设备,北洋水师全军覆没。
光绪皇帝要进行维新变法,翁同龢大力支撑,而这便为他晚年的不幸埋下伏笔。戊戌变法后,翁同龢先被慈禧太后“开缺回籍”,后来又被要求“着即除名,永不叙用,交地方官严加管制”。他只能拖着垂暮的身躯在家园忍耐,经济也是越来越困难,最终在家中逝世。
逝世那一日是阴历五月二十,翁同龢好像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口述一首绝笔诗,对自己的终身进行归纳,其间充满了无尽慨叹。
《甲辰五月二十日绝笔》:六十年中事,凄凉到盖棺。不将两行泪,轻为汝曹弹。
翁同龢一起笔就非常沉重,将自己从考中秀才到临终前的这60年的阅历、悲喜、慨叹悉数凝结在短短十个字中,“六十年中事,凄凉到盖棺”。
翁同龢15岁考中秀才,死这一年75岁,半个多世纪,清朝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他也是如此,从秀才到状元,再到权倾朝野、两任帝师,最终免不了凄惶度过凄惨的两三年,这全部他只用了一个“事”字。为官几十年,宦途曲折,尤其是支撑光绪皇帝维新变法后,直接被慈禧打回老家,体验到世态炎凉,曾经那些凑趣巴结自己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临终前的他看透了全部,也接受了这全部,“凄凉”二字饱含了翁同龢多少的慨叹。
一切的凄凉,翁同龢并没有言说,而且忍下了眼眶中快要滑下的两行清泪,说了一句有泪不轻弹,“不将两行泪,轻为汝曹弹”。
这两句诗非常浅显,翁同龢回想起自己的人生,并不是没有泪,仅仅在家人面前强忍着算了,不想家人为自己忧虑,究竟自己这被遣回客籍监视居住的人,现已让家人忧虑两三年。当然,也不扫除翁同龢死要面子,更或许是他以为自己就算流泪,也没有人懂自己的心里,不如不流。假如做此了解,那么翁同龢在临终之前的孤寂与哀痛恐怕现已达到了极点,临终之前,将人生的苦涩全都再尝了一遍。
翁同龢这首绝笔诗可以说是浅显易懂,简略凝练,然其间的沉重、凄凉、孤寂与哀痛,确确实实让人在这个冰冷的冬天读来,愈加有一种凄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