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子全传》,又叫《韩湘子十二度韩昌黎全传》、《韩昌黎全传》、《韩湘子得道》、《韩湘子》等,是由明代杨尔曾编写的一部通俗小说。杨尔曾,字圣鲁,号雉衡山人,又号夷白主人,又号钱塘卧游道人;日子于明万历天启年间。除《韩湘子全传》之外,他还撰写了《东西晋演义》等通俗小说,还有《仙媛纪事》九卷、《国内奇迹》十卷、《图绘宗彝》八卷等。他热心于书本的撰写出书,与其从事书坊业的活动有关。
从现有的材料看,杨尔曾的宗教崇奉与道教较为挨近。“钱塘卧游道人”的字号便可为一证。别的十卷本的《国内奇迹》,虽为地舆行记类著作,清代丁丙辑的《善本书室藏书志》卷十二,对其点评为“附以十大洞天,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海上仙山,海上十渚名考,可谓模山范水,探灵索异者矣。”洞天福地乃道教术语。杨尔曾在他的地舆书中增添了历代风闻的道教仙山,可见他对修炼成仙之类的说法仍是有所崇奉的。九卷本的《仙媛纪事》,行文方法挨近于《列仙传》,只是在内容上更侧重于女仙。清代万斯同撰《明史·艺文三》,将其与《蜀中神仙记》、《国朝仙传》之类的书并排,亦是神仙道化思维的产品。
《韩湘子全传》也是杨尔曾的道教崇奉在小说创造中的表现。吴光正先生在其著作中指出,该书是根据明代紫微山主人云霞子新镌龙项义释《说唱十二度韩门子》改编的,载于日本《舶载书录》。并以小说中烟霞外史的序文“只以矇师瞽叟,执简高歌;道扮狂讴,一唱三叹。熙熙然慊愚氓村妪之心,洋洋乎入学究蒙童之耳,而规矩杂乱舛错,讌词诘屈聱牙。以之当榜客鼓枻之歌,虽听者忘疲;以之登骚卿鉴赏之坛,则观者闭目”为证,阐明《韩湘子全传》与说唱道情《韩仙传》的根由联系。韩湘作为道教八仙之一,在元明各类戏剧小说中,其形象一般为提花篮和唱道情。鉴于杨尔曾的宗教崇奉,他将长篇说唱道情改编为通俗小说时,往往会尽可能完好地保存韩湘子故事中与道教、道情有关的情节形式和人物形象。
有研究者发现,《韩湘子全传》里的故事情节,与明代金陵富春堂刊本的锦窠白叟《韩湘子九度文公升仙记》传奇极为相似,并企图探究两者间的源流继承联系。实则两者的情节形式尽管相似,而详细的遣词造句方法却大为不同,并不存在显着的相互学习联系。
别的《韩湘子全传》烘托的思维根本上为全真教的内丹道,而《升仙记》的宗教内在则更为杂乱。如其第三折的开场,净扮韩湘子进场,自述身世后,言道:“奈自己与仙有缘,遇钟吕二师教授探玄入秘之方,出死脱□之诀,竟登第八洞无为阐教开罗大法真人”。《升仙记》里韩湘子的封号,多少受到了其时无为教的影响。无为教又称罗教,盛行于明代中后叶。能够揣度《升仙记》的成书时代不会早于明中期,也不会是锦窠白叟朱有燉创造的。
再者,《韩湘子全传》存有改编之前原说唱道情的很多唱词曲牌。与《升仙记》相比较,除了【桂枝香】、【山坡羊】等其时遍及盛行的曲牌之外,其他曲牌均不尽相同。据这一点判别,这两部著作之间也不存在必定的学习秉承联系。
《韩湘子全传》与《升仙记》相似性的问题能引起研究者的重视,很大程度上归结于《韩湘子全传》这部小说华章结构上的特殊性。它虽在形式上被改编为小说,却仍保存了长篇说唱道情的叙事痕迹。
首要,《韩湘子全传》里的唱词数量很多,简直占了全篇的30%以上,这在一般的明代小说中是适当稀有的。除了警醒世人的唱道情曲之外,有很多唱词直接替代了小说中人物的言语和心理活动描绘;还有的唱词起到烘托环境,烘托气氛的效果。如第十三回《驾祥云宪宗顶礼 论全真湘子吟诗》用一套【驻云飞】曲词,描绘韩愈寿诞的盛宴,恭祝主人福寿绵长:
不说湘子辞了出朝。且说退之过得数日,合理寿旦。那五府六部、九卿四相、十二台官、六科给事、二十四宦官,并大小官员齐来祝寿。有【驻云飞】为证:
寿旦开筵,寿果盘中色色鲜。寿篆金炉现,寿酒霞杯艳。(嗏),五福寿为先,寿连绵。寿比罔陵,寿算真悠远。惟愿取,寿比南山不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