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庄子村的记忆
大车是大车村的村名,缘于秦朝的大车路。
新庄子又名文昌楼店,是我们大车村三组的村名。我们新庄子小村组没有啥名人名事,它就像我一样的朴素平常,也没有啥比较突出的历史事件,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唯有那几百亩肥沃的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大车子民。
文昌楼修筑在(最晚应是清末民国初年),文昌楼修建年代无可查考,文昌楼还有文昌楼村这个村名,应该和我的秀才老爷李文华大致同庚,文昌楼里边敬的是文昌神。有文昌神泥塑像彩绘,房子不大约十几个平米,里边除过文昌神像,听老人们说还有其他几位神像。仿古式门窗,琉璃砖瓦,墙上有彩塑诸多。逢年过节,村里人先上庙里给文昌爷上香,然后回家才磕头焚香,祭奠自己家三代牌位和族谱以及所有亡灵。
新庄子修建在迟(解放后大约在五十年代,是我们家第一次分家前,爷爷李玉树为儿女所建庄基),新庄子,本来是和我家老屋相对而言称呼的,是我们家解放后,爷爷因为给父亲他们弟兄五个分家,又新修的一处地窑庄基。在我家老屋北约百米处。老屋和新庄子,在两千零六年老庄基还田时推平了土地。解放后分家,大伯三伯家住新庄子,我们和二伯、四伯家住老庄基,也就是我家老屋。
老屋门口西面,过了糖坊院,就是井坊,井坊东住的排行大爷(我红娃伯和我志娃伯的父亲),井坊西住的我更兴爷(我芝秀姑他大),再向西是碾子坊,专门碾米的碾子窑。新中国解放后文昌楼的村名,也随着新时代更换新名新庄子,中国地图里没有标记文昌楼,却标记了新庄子。
文昌楼在新庄子北二百米处,坐西面东,文化革命当中拆除。文昌楼那块儿地,比村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位置高,在村口是一个土堡。我九零年当村长时曾经丈量过,这块土地大约一亩三分地,东西走向,记忆中这块七十年代是黄八叔家的自留地。后来筑路移为平地,就剩一个土疙瘩站在那里。地南边是原来通往彬州的古胡同路,这个胡同从我们村通过(四组)庄合村,现在还存在。当今的彬底公路,记忆中大约是七二年初,位移至龙头岭城门的。胡同路再往南是三角坟,三角坟据老人说埋了三个人。八十年代初黄六叔家向东阔建庄基时,曾经挖出来一个墓穴,墓葬里听说有死人遗骸和锈蚀斑斑的刀状冷兵器一件,也已经没有了模样,无可考据。
新庄子和崖上李家住同一排偏东北,我家老屋和文昌楼本姓黄家住一排,稍偏西南,算上咀对岸子李家在内,围绕马槽沟(黄涧支流沟壑)形成圆形村庄,七十年代约三百六十多口人,七八年分队后,两千年前后两个小组约四百口人。
村子里在七十年代有水井六眼,岸上李家、岸底李家(我们家)、黄六叔家、五臣叔家、黄家仡佬黄五叔家、对岸子李家每户各有一眼水井。村子里有四个大涝池,每年雨季收集雨水供牲口饮水和人们洗衣物用水。八十年代有了自来水,这些干枯的水井已经填埋。
新庄子村里有很多古树。岸上有地名罗地,在村子最东边,也就是岸上李家二祖爷和三祖爷庄基地的岸背有棵古桑树,这棵桑树直径大约六十公分还多,树冠占地半亩不止。小时候嘴馋的我,经常和发小们在树下捡拾桑葚吃。树下的荒草地里蒲公英特别地多,还有很多薡棒槌(一种草)薡棒槌根很甜。在桑树底下的记忆很是惬意浪漫,金色的阳光下捡拾桑葚,那是个很美好的记忆,桑葚的那份甜始终没忘,可惜七五年前后被砍伐。
马家坟地旁有一个大树丛,那个树丛距离马槽沟边约百米,主要以老杨树(老胡杨)和柳树为主。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也被砍伐了。
我家门前是国槐,人也称中槐,南原人也称呼青槐。这棵槐树四个人搂不住,身高三米,树冠占地大约七八分地,树上有喜鹊窝两个,最头顶靠沟边的那个树枝被啄木鸟啄了一个洞,大树枝直径最少四十公分。每年到了秋天白露过后,槐树叶子开始飘落,落叶归根。来年初夏复始,长出新枝新叶,再开槐米槐花,这些槐米槐花,曾经卖过钱养过家,还曾经救过命。《门前槐》千槐万绿琼枝横,百世朝晖毊晚晴。古树苍苍怀禄厚,草堂朗朗孕昌盛。这棵槐树和我们家很有感情,风雨昔年的树荫下,几辈人在青槐树下乘凉生活,她为一家人遮风挡雨。她默默地付出的不仅仅是阴凉,她苍桑的面容象一家人的父亲又象母亲,形象伟岸高大而却不惹眼。七八十年代,父亲摘的槐米卖钱,给一家人安排过生活的油盐酱醋茶,也给我凑过学费和药费。家里用的铸铁洗衣盆,现在还在弟弟家里放着,那就是用槐米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