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迁】产业西迁折射市场格局变化
到2004年,上海出口加工区“人丁兴旺”,青浦出口加工区、松江出口加工区B区、漕河泾出口加工区、闵行出口加工区、金桥出口加工区等或获批,或已封关运作。举目全国,上海俨然成为全国出口加工区数量最多的城市。
各加工区都铆足了劲,展开引资竞赛。青浦出口加工区引来飞利浦等数家跨国公司;漕河泾出口加工区及时引入身处漕河泾开发区、因业务量迅速增长而“无用武之地”的英业达,同样是代工巨头的英业达斥资8000万美元新建了工厂从事服务器生产;而位于浦东的金桥出口加工区,在2002年已成沪上外资创利大户集聚地,区内的上海惠普公司以人均661万元人民币,位列上海外企人均创利第一。考虑到逾千名在金桥园区常年工作与生活的外籍人士,涉及英美德等20余个国家和地区,金桥还建起5平方公里国际社区专供外籍人士租住,成为全国经济开发区中首个建成的国际社区。
作为发展中国家接受发达国家产业转移、融入全球化的钥匙,出口加工区曾一马当先,风头无两。
然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产业西迁”成为上海出口加工区心头阴影。
约在2010年,受制于土地、用工成本攀升,广达到重庆又建“制造城”。截至今年3月,广达在重庆员工数已达3.3万人。
广达电脑重庆“制造城”的厂哥、厂妹去上班。
而于2004年首批入驻漕河泾出口加工区的英业达,也在2015年作出相似决定,将旗下部分低附加值生产线转向西部。对于巨头“见异思迁”,上海欣海报关闵行分公司总经理林咏梅有着切身感受。她告诉记者,闵行分公司的成立,旨在为漕河泾出口加工区提供“贴身服务”,而英业达的年报关量曾占闵行分公司50%以上,“由于巨头西迁,闵行分公司甚至一度考虑关张”。
除了“思迁”,还有企业对市场格局变化的敏锐感知。
出口加工区原主打加工贸易,企业出口比重多在90%以上,但中国国内庞大的需求市场渐令企业垂涎,销售重心也开始向国内倾斜。比如在闵行出口加工区内,专注于维修测试和技术开发的卓耘公司愈发感到身处区内的瓶颈。当时,卓耘只接手了DELL(戴尔)等境外维修订单,凭借其硬核技术,还想承接境内生意。但按当时出口加工区监管规则,企业要开展境内维修,须在出口加工区外再设生产线。这在公司副总经理赵孝伟看来实在划不来——“公司在区内的生产线还未马力全开,若在区外再开生产线,公司还怎么赚钱?”经营瓶颈源于制度约束,这让卓耘公司愈发觉得,出口加工区这个“庙”太小了。
【新生】名称“迭代”释放积极信号
2014年左右,跨境电商正起蓬头,它们对落户出口加工区跃跃欲试,但受制于出口加工区“葫芦型”单一功能,跨境电商偏偏进区无门。
新形势、新模式、新需求越是层出不穷,短板的暴露便越为明显。
然而短板面前,保守者不闻不问,以不变应万变,改革者却尽力补齐,抓住机遇窗口期;保守者翻着文件说全是难题,改革者则敢于革故鼎新,在直面企业痛点中破中有立。
2015年起,在海关总署指导与支持下,上海开始加快推进出口加工区转型升级为综合保税区的工作。
综保区是仅次于自由贸易区的我国开放层次最高、优惠政策最多、功能最齐全、手续最简化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出口加工区升格为综保区,便可从原先以外向型加工贸易为主,拓展至国际转口贸易、国际采购分销、保税研发、检测和售后服务维修等业务。以保税研发为例,对生物医药、集成电路和检验检测企业而言,在综保区内进行的研发、检测设备及耗材,均免关税和17%增值税,相比在区外做研发,可节约总投资的三分之一。漕河泾综保区管委会副主任张勇举例,区内原有医疗企业美敦力,“综保区的政策适用,对留住像美敦力这样的全球医疗器械领域隐形冠军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