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嗲知道自己有天分,但却不知道怎么教别人。胖子是朱嗲这么多年收的第一个徒弟,按常理来说,也是他的关门弟子。
简单的拜师仪式
胖子就在长坡附近长大,年轻的时候,胖子喝完酒,就总有到朱嗲这里来吃一碗馄饨的习惯,不仅如此,这里也是他和他老婆常年的食堂。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就散散步到朱嗲店里吃点东西。
有一天,胖子听朱嗲说:他年纪大了,准备关了店子,好好在家养老,胖子急了,赶紧问他收不收徒,朱嗲看在他心诚的份上,就收了他,让他接手自己的店铺。
朱嗲的馄饨虽不是长沙市最有名的一家,但在长坡社区,算得上的名声在外。根据我走访调查附近几个麻将馆的老牌客来看,他们的最爱,所向趋同,朱嗲大勺下的那一碗晶莹白净的独特味道,最是得人心。
就问你包得漂亮不
朱嗲却说:“我从来都不开到十一点钟,就是怕这些打麻将的一散棚,一窝来了,搞得无时八暗,那我宁愿不赚这个钱。”
晚上收工,朱嗲会留下最后一锅煮面的开水,水煮了面,溶了碱,碗洗得干净又不冻手。胖子倒是不乐意,他之前在大的餐饮公司呆惯了,觉得这样做卫生不放心,也不值得耗费这么多精力。
除了洗碗这件事之外,胖子还不喜欢朱嗲不收打包费,住在附近的几个隔壁邻舍总是要用打包盒,又划不来又不环保。
胖子说:“碗拿起去就是的,吃完还回来不,那塑料盒子反正不好。”
师父亲自包馄饨
师徒俩倒是也不生意见,两人一协商,现在馄饨店里请了个阿姨,专门收工的时候过来洗碗,消毒柜也买起,打包盒也开始收费了,长坡馄饨店的新旧交接,正渐渐走上正轨。
胖子把店门一关,喊上师父一家三口,带上小张,一起到冬瓜山一家饭店吃饭。上座先是喊来一瓶一斤装的白酒,师傅倒一杯,师娘倒一杯,小张倒一杯,胖子结石没好,就没喝。
小张年纪还小,不懂得敬酒这些路数,胖子坐在旁边不断示意他:“跟师父敬个酒噻。”
朱嗲笑得打哈哈,主动拿起杯子跟小张干杯,小张把酒一饮而尽,师娘连连表扬他:“小张还可以咧,还呷得点酒。”
好韵味的一碗馄饨
吃完便饭,胖子开车送朱嗲回去,期间路过坡上那家歌厅,朱嗲探出车窗看了又看:
“鬼崽子,真的关噶张哒啦。”
胖子接过他的话说:“何解?你还要去接他的手啊?”
朱嗲悠哉悠哉,把眼睛一闭:“开个歌厅蛮好,有钱赚就赚点,不赚钱我也就当自己玩哒,何什想都不亏不。”
胖子笑,朱嗲也笑,一老一少,一师一徒,一碗一汤,几粒馄饨,这正是属于长坡的独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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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师傅感兴趣的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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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师傅:你觉得这么多在馄饨店,你和别人做馄饨的区别,在哪里?
朱嗲:我就是做多哒就熟咖哒啰,比如说,放一个蛋白在肉里面那馅就会比较松软,做出来不是硬邦邦的。再比如,馄饨并不是肉越多,越好吃,肉太多哒,还没煮熟皮就烂咖哒;皮子要是吊在汤勺外面太多,也会影响口感,要把握住肉和皮的比例。只要舍得去钻研这个东西,其实做好并不难。
傅师傅:现在徒弟慢慢接手你的餐厅之后,生意有没有下滑啰?
朱嗲:那倒是没有,只是会有很多人进来的时候问:“味道还是之前的味道不啰?”我就会跟他们讲,你试一下就晓得哒,该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傅师傅:是不是做菜该 事情还是讲一点天赋咧?
朱嗲:我觉得肯做事比较重要,一个人慢慢细细学,就总会学成。我从十年前生大病出了院之后,还是想做点事不,还会点冷作啰,我自己焊一个小推车,租哒别人门口的摊位一碗一碗卖,那不是舍得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