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是来春的底色

2020-12-30 09:17:58 作者: 岁末是来春的

来历:河南日报网

□何永康

每到年末,总会逼真地领受到韶光白叟的提示与敦促。爬了一年的山,要到山顶了,到山顶后是走下坡路退到谷底,仍是去爬更高的山,需求选择;搭乘的小舟行将泊岸,上岸后的路走向怎么,也还不知道——年末真是颇费考量的时日。

在我看来,本年的年末其实是下一年的底色。这个底色虽是在当下预设,却决议着下一年的成色或许起色。“历添新年月,春满旧山河”。韶光荏苒山河仍旧,恰如每一个年末都显得有些陈腐有些凝重,但春天却总是新鲜而轻盈的,陈腐与凝重是画面扎实深邃的布景,以反衬出春天的明媚,不至于让行将到来的第一季失之于轻浅。

因而在天寒地冻的眼下,也仍有没有凝冻的春意在生成,在萌发,在等待开花……

古代诗人多喜看山,看山其实是在观云。观云的心境和神态各有不同,眼中的云也不尽相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南山上定然有微云,陶渊明方得悠然;相看两不厌,只要敬亭山,敬亭山也应有微云,李白才不会厌恶。而辛弃疾说“我看青山多妩媚”,其“妩媚”的一定是云并且是淡抹的云,那“青山看我亦如是”呢?青山看我是以云为眼,不多,小小一两朵刚好。当然,诗人也有心潮逐浪的时分。比方李白,就有“长吁望青云”的喟叹,有“摇笔望白云”的洒脱,也有“直上彼苍挥浮云”的豪宕。这时的云,就不是云朵而是云海云流云瀑了。

云淡风轻,蔚为大观,有啥不好呢?

终身的胜败圆缺,都留在自己走过的路上,留在或深或浅的足迹里,而不是存放在遥不行及的“抱负渠道”上的一个画饼。不用计较雁过是否留声,人过是否留名,重要的是你还在不断赶路。把一个个路过的“点”,用思维和历练的经纬串联起来,或许就形成了生命的地图。

路过的一切当地都不行能是目的地。农舍客栈能够小憩,田园山水能够流连,但不能流连忘返,还有许多当地需求持续去路过。当然纷歧定要路过全世界,但一定要路过远方那精力的家乡。

剧烈运动之后总是需求安静的歇息,沸点往后,适度冷却很有优点。好像打铁,铁匠把铁坯在炉子里烧得通红了,夹子钳出来锻打成型,最终还要在冷水中淬火,如此铁器才有硬度和耐性。寂静其实也是冷却,寡言少语,更有利于静心调查、独立思考。一个叫张文宏的医师说了一句话:“言语少了,思维就出来了。”张医师除了医术高超,还深谙动态之道,是一个哲学家。

哲学以为,运动和停止,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归于对立统一的联系。肯定的运动表现开展与改变,相对的停止表现定力与平衡。运动使人充溢理性,停止使人坚持理性。都是必不行少的生命基谐和原色。

冬季的许多时分,我都在一间小屋里窝着。在文人眼里,凡是小屋都是颇有诗意的,比方林中小屋、草原小屋、湖畔小屋……还有诗人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也应该是小屋。小屋是故事的产床,如白雪公主童话般的浪漫小屋。也还有很实际、很晦暗的小屋,如装满磨难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如捷克作家伏契克“从门到窗子是七步,从窗子到门是七步”的监狱小屋……

我的小屋存在于浪漫与实际之间。浪漫的是,我能够在里面寂然凝虑,思接千载,精骛八极,与古人对话,与贤者神交;实际的是,屋外不远处的市声会隐约传来,贩夫走卒者的叫卖常常把我拉回到日常凡俗的日子场景。还有邻近广场舞的乐音,其节奏往往与我的键盘敲击声合拍,给“浪漫”文字注入“实际”的人间烟火。

晨起,摆开书房的窗布,感觉天比往日明亮了许多,原来是窗外那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透亮的叶子把光反射给我。除了光以外,还有一团团的暖意。

前人命名为银杏是有道理的,不在色彩上做表面文章,更垂青树的果实——白果,银色的果。这果子味苦,但却有实实在在的药用价值。

眼下现已到了一岁中的“残年”了。余下的时日里,当寒冷的西风挥动无形的巨笔,狂草出气势恢宏的年月残卷,残叶便是它笔下或星星点点或淋漓尽致的生动墨色。残叶写残卷,残卷其实不残。如黄公望所绘《富春山居图》,曹雪芹所著《红楼梦》,亦如维纳斯之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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