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平谷:洗 衣 五 步 曲

2020-12-05 00:42:00 作者: 影像平谷:洗

从小长大,我们每个人都离不开洗衣服。在我的印象中,洗衣服经历了这五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去河边或水坑。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就刚刚记事起,那时候三四岁岁的样子。夏天,隔三差五,我都和姑姑一起去河边或者是水池子。夏天不发河只能去水池。说是水池子,其实就是一个大坑,坑里的水是雨水存起来的,久而久之,坑的坡面被垒上坡坝。坑里的水看起来一直不清澈,浑浑的,但是用手捧起来看还是清透的。洗衣服的人每次都小心翼翼地走到坡底,找块儿石头搭个搓石,或蹲或找块儿石头坐下洗衣服。喜欢追着姑姑,说白了,姑姑是为了洗衣服,我是为了玩儿水。每次姑姑都端着一个大盆脏兮兮的衣服,而且衣服除了黑就是蓝,都是粗布的,也就是家织布的,颜色一点也不鲜艳。到了河边,找个搓石,搬个石头座儿,把衣服浸上水,然后把每件衣服都打上黑色的肥皂,据说是臭胰子,有的时候她也会抓上一把白色块儿放在盆里泡一会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碱块儿。放好之后,再一件一件地把衣服铺在搓石上,用一个大棒槌翻过来叠过去重重的敲打,几乎不用手搓。敲打差不多了,然后在小河里涮涮就端回家晾上了。

第二个阶段是在家里用大盆。七十年代中期,家织布衣服渐渐没了踪影,都是些粗棉布衣服,女孩子一般都做些碎花布或者格子布穿。那时候洗衣服似乎也见不到什么大棒槌了,都是在家里一个最大号的洗衣盆,盆里放上一大把洗衣粉,用一个搓衣板斜插在水中,全家的衣服一起洗,先洗比较干净些的衣服,最后洗比较脏的,衣服领口袖口不干净的话再涂点肥皂。都洗好后,泼掉脏水,再换一大盆干净水,把衣服涮涮,晾上。涮完衣服的水,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比较浑浊,每当此时,我就会说:衣服也没涮干净啊!妈妈就会漫不经心地来上一句:你懂啥!去大泥儿,穿小泥儿,衣服更结实,洗太干净了爱坏!

第三个阶段是用自来水洋灰槽子。从七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衣服逐渐出现了化纤布、腈纶布、平纹布、斜纹布、卡其布、混纺布等。有一种涤纶料子的衣服充斥了人们的生活,本地也叫“的确良”。由于父亲是职工,在当时条件还算不错,八零年的夏天,我和姐姐都穿上了弹力呢的裙子,的确良汗衫,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因为在当年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弹力尼的质地柔软且有弹性,的确良衣服比较薄,轻便。衣服脏了很容易洗;洗衣服似乎也上了一个台阶,起码人们不再用“死水”洗衣服。那时候,大部分家庭都安装了自来水,在院子里一般还打个洋灰石槽子,专门用来洗衣服用。每次洗衣服,可以放上搓衣板,洗衣间涮一件,脏水顺着石槽子流进下水道就可以了。相对来说,衣服要比用大盆水涮得干净多了。

第四个阶段用双缸洗衣机。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有的年轻人崇尚绿色的军装,也有的年轻人崇尚牛仔裤,据说当时是从香港流入内地。牛仔裤再当时风靡一时,那个包臀的样子,父母辈儿的人都接受不了,会强制让孩子换掉,甚至还有骂的打的。我清楚地记得,1986年姐姐初中毕业后自己创业,开个玻璃画店,挣了钱买了牛仔裤,本想穿着时髦的裤子父母亲得夸几句,没想到父亲却骂她不要脸,裤子把臀部崩那么紧要干啥,气的姐姐直哭,似乎穿了包臀的裤子就不是个好人一样。哭也不管用,父亲还是强制地让姐姐换掉了裤子,否则就别回家了。当时的我以为牛仔布不好洗父母生气,后来才知道显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父母辈的人接受不了新事物,封建思想太深。其实那时候,有条件的人家儿,一般都买了双缸洗衣机。双缸洗衣机一个桶是洗涤桶,另一个桶是甩干桶。刚开始用洗衣机时,心里特别得意。那么一堆衣服,转上十几分钟,统统干净了。洗涤完毕,再涮一次两次,最后放在甩干桶里转5分钟,衣服几乎是半干的了,拿在外边稍稍一晾就可以穿了。只不过,唯一不方便的是,尽管洗涤桶可以洗衣,在寒冷的冬天,依然免不掉去冷水里捞衣服再去涮,刺骨的冷水依然会透彻骨节,钻心地凉,而且必须先放干净洗涤的水,才能去甩干。如果边放水边甩干,也不会甩干衣服,往往那些水都跑到甩干桶去了,甩了半天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另外,甩干桶衣服码放不均匀时,一旦转动甩干时,洗衣机还会出现“咣当咣当”的异响,甚至整个洗衣机都会因为震动而移位,此刻就必须停止,重新码放,直至转动起来没有异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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